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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3/3页)
都很漂亮,但是今年看不到了……也吃不到了,宫里的膳食再好,有些东西却是无可取代的,陈韫玉叹口气,突然很想父亲,母亲,弟弟。 看她闷闷不乐的,云竹担心分神伤到了手,忙把针线一收:“娘娘,要不这香囊明日再做吧。” 大梁的端午节时新做香囊,长命缕,前几日太后就与她提起这事,说祁徽幼时喜戴香囊,言下之意,作为妻子,应以此讨他欢心。陈韫玉倒没什么,反正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就是祁徽成日在丹房,要么在文德殿,便是回来用膳,也说不上几句话,晚上倒头就睡。 人都见不到几回,也不知喜欢什么花样的,她也没有挑好。 云竹说明日做就明日做罢,陈韫玉打个呵欠,有些想睡。 自打这主子来了宫里,吃得多,睡得又足,两位宫人都很担心,原本太后娘娘派遣她们来,也是为看着陈韫玉,怕小姑娘使性子,太过僭越就不好了。而今规矩守得不错,这人却不能养坏了,还等着她用倾城之貌吸引皇上,诞下皇子的,那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得保住。 “殿里的花瓶都空着,娘娘可想插花玩?”云梅提议,“而今这时节春夏交替,各色花儿都开了,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水里的。” 比起单单赏花,更多了份乐趣,陈韫玉有点心动。 云梅连忙去取花篮与银剪。 这插花,陈韫玉还是学过些的,父亲是个风雅之人,喜书法,喜踏春,喜这世上任何有意思之事,祖母曾说他年少荒废学业,不比大伯上进,是以三十来岁才从知县升至员外郎,来到京都。 “我读《花经》,花还分九品九命,瞧这四月,便是摘个四品六命的试试,你们帮我去寻寻这几种花。”她略微歪了头数道,“夜合,赛兰,蔷薇,秋海棠,杏花,扶桑,梨花……” 云竹,云梅应声,行到御花园,便是四处查看。 “这里有秋海棠。”云竹道。 陈韫玉循声走过去,拿剪子剪了五朵粉白的秋海棠下来,这花没有什么香味,但是生得极其娇丽,玲珑,惹人怜爱,她忍不住拿起来在脸颊边蹭了蹭,十分喜欢。 广袖拂动,她一身华服,立于园中仿若花仙,将这春色都吸了去,蒋绍廷立在远处,感觉呼吸都停了,恰如那日在山腰时的惊鸿一瞥。 他情不自禁走过来。 男人脚步声铎铎,腰间长剑红缨在之风中飘扬,英姿勃发,令人难以生厌。陈韫玉来到宫中之后一直没有见过他,此番有个半熟不熟的面孔,倒也觉亲切。 蒋绍廷朝她行一礼:“娘娘今日有雅兴,前来摘花吗?” 她道:“是啊,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天生的甜,眼波流转如秋水,蒋绍廷想到那日在酒醋局所见,心知她尚是处子,便觉说不出的欢喜,笑着道:“禁军防护禁宫,自是要到处巡逻的。” “原来如此,辛苦表哥了。”她回过身,走去花丛中,并不打搅他巡逻。 然蒋绍廷不曾离开。 云竹奇怪的瞧他一眼。 有催促之意,蒋绍廷眼眸眯了眯,低语道:“难得见到表妹,叙旧罢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会,若是为理会我,耽误你伺候娘娘,太后得知,只怕你的脑袋要不保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威胁,云竹面色一变,再不敢多看。 曹国公是吴太后的亲弟弟,吴太后很是纵容,而曹国公的心腹便是这蒋家父子,二人手中都掌有兵权,听闻这宫里,四处也是曹国公的耳目,她一个小宫人如何敢得罪,到时候死得定是她。 云竹乖乖低下头,蒋绍廷嘴角挑了起来。 陈韫玉见秋海棠足够多了,听云梅说对面有蔷薇,便是走过去,只剪得几支,这蔷薇枝干上的尖刺竟是将衣袖都划开,她惊呼声:“我的袖子……这花儿可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