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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有冰淇淋这种事也不知道到底在挑战谁的底线。 我不饿。 希斯莉盯着这些,像盯着欠钱不还的仇人。 在发高热的第三天,她从得来不易的浅层睡眠里被强行叫醒,接下来有数个小时无法停止剧烈的呕吐与偏头痛。恨不得立刻昏迷过去,和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永别。 胃酸好像在那个时候一并灼伤了她的鼻腔和口腔黏膜,导致她每一次细小的咳嗽和吸气,都如同劈开一道鲜嫩的伤口那样劈进了她的后脑。越痛越想要逃避,越逃避就越会觉得痛苦。很恶心。希斯莉从没允许自己出现那么狼狈的姿态,只有在她临死前的日子里。 那些是漫长的最痛苦的折磨,对生命,也是对她摇摇欲坠的自尊。 希斯莉冰蓝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好在她早已在角落坐下,并没有因为视线模糊和什么人再狼狈相撞。 餐厅里没人会对边缘坐着的人多加注意,她伸出意识,顺着肯的方向,一路走到遍布月光的空地里。 男人坐在空地上一个烧焦的木桩子上,此时正半侧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手里的什么东西,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明亮的月光几乎令人躁狂了,然而在一片混乱的哗然中,只有肯保持着静止。 希斯莉,我不是没吃过更难以下咽的食物:生老鼠的肉,蝙蝠翅膀,山洞里凝结的水。 觉得耻辱是不必要的。 肯有力的大掌牵起希斯莉,森林在他们突兀的奔跑里变得模糊了,旧日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希斯莉也看清了他坐在树桩子上一直擦拭的东西,那原来是一把带着尖刺的厨刀,对她来说过大,对肯却正好,利刃在月光下寒气森森。 ——好好活着是最难得的。 肯遮住了希斯莉的眼睛,没有让她看久远的、他自己都很少想起的画面,仅剩的声音让两个希斯莉都沉默下来,直到希斯莉摇了摇他的手。 她柔软的指腹也带着玫瑰护手霜的香气,像小猫的肉垫摁压人类的嘴唇。 你想吃什么? 肯点了希斯莉需要吃下的营养食谱,然后回去,继续擦起了他的厨刀。 希斯莉忍了一会,这次没有再推开盘子,她挺直腰背,一点一点用刀叉切割,吃的很慢,也很异常艰难。 我可能会得上厌食症。 她开玩笑似的在心里对肯说。 淡蓝色的月光恢复了初始状态,夜风如涛如浪,肯坐在那里,如同某种永恒平静和孤独的具象化。 他没再说什么,转而默默安抚着希斯莉,直到她果真一点不剩的吃下了他安排的一切。 出酒店门。 肯确认过希斯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