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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第2/3页)
那边请去吃饭,嫌大排档太简单,大概去酒楼了。” 易飒的脸立刻垮下来:“这老鬼!我就不懂了,丁长盛一不是水鬼,二没个水鬼老爹,连儿子都是捡来的绝户,怎么三姓上上下下,还都挺把他当回事的……他凭什么啊?” 姜骏笑:“这就跟造船似的,有人画图,有人会造,有人会开,水鬼三姓,老的小的几代水鬼,三家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三姓现在家大业大,没这些能内外安排的人,也不行啊。” 随便吧,反正她找姜骏也不是为了丁长盛:“小姜哥哥,听说这趟是你领头,你以前……应该没开过金汤吧?” 开金汤的日子是当初委托人下单时定的取货日,爱哪年就哪年,爱哪天就哪天,有时两单只隔一两个月,有时隔五六十年,毫无规律可循。 金汤谱上,记了地点、下单日、时长和到期日,易飒记得,上一次开金汤,是在七十年代,别说她了,姜骏这样的,都还没出生呢。 姜骏点头:“是啊,不过我算运气的了,有些人,一辈子也没碰上过一次。” “那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易飒长叹一口气:“我担心呢,‘7.17’之后,是‘12.3’,轮到我们易家,最年轻的水鬼打头,那不就是我吗?小姜哥哥,万一到时候,我脑子里没地图怎么办?” *** 对水鬼三姓来说,金汤谱的确重要,但丢了也无所谓,因为上头记的内容简单,就譬如让人知道张献忠的沉银在江口——你去捞好了,捞几百年也未必有结果。 最关键的那张金汤地图,在最新的那个水鬼的脑子里。 而且,不是一直都在,是在开金汤的仪式之后,突然出现的。 听上去有点像藏地神秘的“神授艺人”:他们通常目不识丁,或许连字都没见过,是最普通的高原牧羊人,突然一场重病过后或者一觉醒来,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格萨尔王》长诗,这诗被誉为世界最长的史诗,据说字数多达几百万字。 所以,即便有人见财起意,在此时、此刻,把姜骏绑架了去,逼他去开金汤,也是白费力气:明晚夜半之前,即便是姜骏自己,也不可能知道下了水之后该往哪里走。 但姜骏一点也不担心,还动手给她倒了茶:“怎么可能有这种万一,一代代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易飒说:“但是,已经连着几次翻锅了……” 姜骏笑:“这是两回事,翻锅只是最后一步出了状况,眼睁睁看着有宝却拿不上来——不妨碍你带着大家找到金汤,要是真连金汤的确切地点都找不到,那能是水鬼吗?冒牌的吧。” 易飒捧起茶碗:“那倒是……” 她垂下眼帘,眸光蓦地凝重,释进漾动的茶水间,重又敛住,旋即神色如常。 抬起脸时,笑得分外明媚:“那小姜哥哥,明晚就看你大展神威了。” *** 客船的员工舱和客房是分开的,在一层的尽头处。 宿舍房间很窄,门开之后,得侧身进,里头只火车卧铺样的上下单人床,解决个人卫生要去公用大洗浴间。 宗杭先去洗漱,这才发现公用洗浴间进去分左右面,左面是上厕所的,右面是洗澡的,但不分男女。 很显然,这块住的都是大大咧咧甚至略显粗俗的男人——宗杭责任感爆棚,井袖洗澡的时候,他搬了张凳子在洗浴间外守着,有人来上厕所也就罢了,一旦是洗澡的,他必定要防贼样跟进来,以至于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