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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第3/4页)
大大不同的,她这堂堂正正的“人”,还是自己跑过去看看合适。 哪里用得着到金宝街?只刚到和乐坊,就见着密密麻麻的小摊子了。这一段路一边临着河,因夜间饮酒的多了,怕看不清落了水里,如今沿河都加了栏杆。这靠着栏杆是一排,对面沿着和乐坊对街铺子的又是一列。铺子也开着门,有几家大的,檐下宽绰,就有人直把摊子摆在那檐下,留出对着门的走道。铺子里的人也没见出来轰赶的,反倒趁便走来逛逛问问,看有什么想买的索性就近买了。 两边都是小摊子,这走过的人难免要细瞧瞧,人流积聚,想快些走也难。 走着走着,灵素见边上摊子上是一熟人,笑着打招呼问道:“大爷,您怎么跑这里出摊来了?”原来是后街上卖酒药的老大爷。 大爷见有人打招呼,抬头看是灵素同方伯丰,又见俩人手里都空着,便笑道:“你们不找点什么出来卖?” 灵素摇头:“我们没东西啊。” 大爷笑了:“找啊!今儿热闹就热闹在这个上了!瞧见没?我今儿可不是光卖酒药的,我卖甜酒!”俩人瞧去,果然见他一张便桌上堆了叠粗陶盏,边上还立着两个大瓮。 大爷挺乐意给这俩新来县里的人说说奥妙:“咱们这里的规矩,管今儿的买卖叫‘炮仗买卖’,赚的钱叫‘烟火钱’。怎么叫这个名儿呢?炮仗、烟火,啥样儿?砰一下,没了!嘿,就是这个意思。我这两坛甜酒一卖,拿这钱去吃老酱猪肝喝黄酒,给小孙子买芝麻糖,给小孙女儿买个五联大风车……玩一天,满的来空的去,就剩一腔子乐呵!人人如此,家家如此,才热闹不是?要不然还同平常日子似的,就那么几家做买卖的,没意思啊!” 灵素听得眼睛发亮:“您说得真好,这可太有意思了!” 老大爷乐得咧嘴:“可不是有意思嚒!” 看灵素也动了心的样子,老大爷笑道:“要预备东西就赶紧的,一会儿只怕你家门口都没地儿摆摊了。瞧瞧我,这还算早的,都在这儿了!” 方伯丰看着灵素笑,灵素眼珠子一转,对他道:“你去前头馄饨摊上等我会子,给我也叫一碗馄饨,我家去一趟就来。” 方伯丰点头,又嘱咐一句:“别太着急了,人多,记得顺着人走。” 灵素早转身往人堆里去了,嘴里胡乱答应着:“知道,知道。” 方伯丰往前头一处馄饨摊上坐了,这摊子上拢共就三张桌子,这会儿都快坐满了。他捡一张空着的条凳坐了,一妇人给邻座的人端馄饨上来,问方伯丰道:“客人吃点什么?” 方伯丰道:“要两碗馄饨,一碗多放葱。” 妇人答应一声:“好嘞,水滚着呢,转眼就得,您稍等会儿。” 方伯丰点点头。 这馄饨摊上的馄饨是绉纱馄饨,一只只玉色半透的皮,裹了肉馅儿的地方经水煮熟起了皱,往点了青葱猪油的猪骨汤里一放,都飘着。个头挺小,真是下水一泡就熟的,快得很。 等两碗馄饨端上来,方伯丰正后悔点早了,只怕等灵素过来这馄饨就凉了,一回身却见灵素已经在摊子边上了,若不是她胳膊上挽着个高腰篮子,方伯丰还疑心她不打算赚烟花钱了呢。 方伯丰冲灵素招招手,灵素赶紧过来,没空位了,俩人一张长凳上坐下,开吃。方伯丰本想问问她拿了什么东西预备在哪里出摊,见她舀起一只馄饨正专心吹气,弯了弯嘴角先咽了话。 这馄饨皮子是掺了蛋清压出来的,薄的放在纸上能映出上头的字来。这会儿裙褶里带了大骨汤,一口咬下去,实在鲜滑。再一细嚼,里头加了荸荠碎的肉馅儿,香里带脆。可这馅儿的量很妙,只嚼两口就找不到了,赶紧再捞一个吃。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转眼一碗见了底,连汤都喝没了。 方伯丰只比她稍慢了一步,搁下勺子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 灵素挣扎了一会儿道:“算了,前头还好些吃的呢。” 方伯丰差点笑出来,咳嗽一声叫摊主算钱,那妇人过来道:“小馄饨五文钱一碗,两碗十文。” 方伯丰掏出铜钱来付了,俩人从摊上出来。这时候才问道:“你都预备了什么东西?准备去什么地方摆摊?” 灵素摇头道:“摆摊就没法儿到处走了,咱们就跟那些卖卤儿菜似的,走街串巷地卖去好了。” 说着话她还掀了下篮子上头盖的布,方伯丰一瞧,里头是小篾篮分开装的丸子鱼糕白水羊肉之类,笑道:“这真跟卖卤儿菜的一个样儿了。” 灵素得意笑道:“我想了,这个最好了,万一卖不出去还能自己吃不是?” 方伯丰乐得直摇头,嘴里却道:“很是,很是。” 正说话,忽然听得前头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