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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1/2页)
蒲先生咂了咂嘴,笑道:“飞,匕首是从一开始就钉在床楣上的。” 我听了,不禁伸长了脖子一愣:什么?这怎么可能?于是我忙问道:“可我上床就寝之时,却没有见得如此的匕首才对?” 蒲先生笑笑:“飞,你可知道,匕首为何要钉入床楣一寸?那匕首在你踏进房间的时候,是早已插在床头,隐藏在床帘之下的!若非刀刃几乎全部没入,只怕即使在这昏暗的房间内,这匕首也会过于扎眼,而被发现。至于刀柄,颜色与床板是相近的深色,很容易被忽略。” 这时我才被点破了其中门道,答道:“原来如此,并不是为了炫耀臂力啊!” 蒲先生笑道:“当然!” “但是何时……”未说完,我忽然想了明白,道,“蒲先生莫非下午走访只是借口,实则趁我们在书房内冥思苦想的时候,向府内的衙役借来了钥匙和匕首,做出了这般的布置?” 蒲先生正点头,一旁的王御使却顾虑地问道:“可是蒲先生,四年前的刺客,也得以保证李如松县令在入睡前不得发现隐藏在帘后的匕首吗?” 蒲先生答道:“事实上,想要发现很难。这房内只有东侧的窗户,上面还雕满了各式的花纹,导致屋内的采光并不理想,本就比较昏暗。况且,屋内铺着毛毯,床榻的周围又并无案台来放置杂物,难以相信住户会端着灯火,一直到床边才熄灭,扔在地毯上不顾而睡去。飞?” 我点点头:“的确如此。我端着蜡烛步入厢房,想到脚下全是易燃的毛毯,便匆匆熄灭了蜡烛放在进门手边的石台上。这石台,似乎正是用来放置烛火的地方。” 蒲先生点点头,又补充道:“何况,当年的刺客倘若与李县令相熟,随便找个借口拖到很晚才放人困马乏、一心只想着尽早躺下入睡的李县令回到房间,便更有十足的把握。” 王御使连连点头称是。 看到插进床楣一寸的匕首之谜已然得解,我连忙问道:“那么,打中我床板的响声又是?” 蒲先生笑了起来,讽刺地说道:“李县令正是被他的奢侈癖好给埋葬了。飞,你可记得我们今天一早在南墙下发现的排水沟?我仍然采用了今早的方法,只是发射进屋内的并不是匕首,而是这个。”说着,蒲先生从袖中取出了两粒滑腻、淡紫色的鹅卵石。“我偷了李县令爱不释手的宝贝,顺着弹弓发射,正击中你的床板发出响声,引你从梦中惊醒,检查自己的床,进而发现插在床楣的匕首,进而下意识地将这两样原本分离的现象联想到一起,误以为是有人从不明之处以神力抛出了飞刀,剁在自己的床板上,又随即消失。” “可蒲先生是如何准确将石子打到狭窄的床楣上的?这有些……”不等我说完,蒲先生答道:“并不是床楣啊!我击中的,是你的床板。你在睡意蒙眬中,只是感到有什么物件砸在了床上,进而检查整张包括床楣床板的床铺不是吗?只想要击中床板,是很简单的。事实上,我发觉只要大力将石子贴着管道的底部送排水管,屋内的凹槽的部分自然会充当跳板,但凡稍加几次练习,在黑夜中也可不必瞄准,便得以百发百中。” 见我、槐兄和王御使三人沉吟不语,蒲先生笑道:“诸位难道不信?也罢,让我再为诸位演示一次。”说着,蒲先生转眼间出了门。随着一声轻响,床板即刻传来了嘭的一声,屋外的蒲先生透过墙壁喊道:“让我再重复两次。”言罢,床板又被鹅卵石敲得响了两声。 惊奇间,蒲先生又从屋外回到眼前,他摊摊手,说道:“诚然不难,算上吵醒飞的那一枚石子,四发四中。这鹅卵石本是李县令收藏之物,即使落在地上也不会令人起疑。至于地上厚厚的毛毯则隐去了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这计划可谓完备。” 蒲先生解释了全部的手法,便如同唱完一曲的名角,深深地鞠了一躬致谢。我、王御使和槐兄三人见状,连连对蒲先生拍手称赞。 “不过,究竟是什么人对李县令出手?”王御使问道。 “不知。”蒲先生毫不迟疑地答道。 见王御使一怔,蒲先生扑哧一笑,道:“当真不知,府内的衙役都有嫌疑。他们白天找机会进入李县令的屋内插好匕首,在半夜伺机发射鹅卵石后扯掉弓弦,再混入四下寻找刺客的其他衙役中,绝非难事。既然魏槐兄曾提及衙门四年之间,三分之二的衙役已经纷纷离职,那么想要揪出四年前设局恐吓李县令的凶手,再有物证证明,实属天方夜谭。” 王御使一听,顿时沉吟了起来。想到若只是识破了刺客的手法,却无法确认刺客的身份,进而将他抓捕归案的话,的确是无法对朝廷有个交代。 蒲先生如同看破了王御使的心思,说道:“特使不必担忧,虽然凭借手法无从锁定凶手,但我还自有他法,不必担忧。明日再作计议。”说着,蒲先生便招呼王御使和槐兄出门。行至门前,他扭头对我拱手道:“飞,今晚多有劳,早些休息吧!” 第四章 四年前的灭门 破解了刺客的手段,我心中对这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