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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 第78节 (第2/4页)
嘴边又生咽了下去。他的身形本就不算壮硕,当下站在一旁愈显瘦削憔悴。对上白念疑惑的眼神, 眼底登时模糊了一片,生怕被白念发觉,很快侧过身子, 将神情没入阴影中。 也是经过过风雨的人了,哪里瞧不出其中的门道。宫墙里的人不论甚么身份,在天子手下办事的,总要比宫外的人寻常百姓尊贵些。白家有些商贸往来, 却从未跟宦官打过交道,他们今日突来府上,阵势十足,不需多问便知有要事发生。 白行水这儿问不出眉目,亏得为首的淮公公有眼力见儿,挥一挥手,两侧的宦官立马颔首:“见过将军小姐。” 宦官声音尖细,像是破风而来的银针,狠准地刺入耳里。白念眨了眨眼,尚未回过神,扯了扯流音的袖口,愣愣地问到:“喊得是谁?” 流音也怔愣着,可局外人总是比局内人清醒些,这屋内拢共就这么些个人,猜来猜去都落在白念身上。 淮公公在宫里当差,甚么样的事没见过,同那些咋咋唬唬的人相比,白念的反应还算好的。他笑着往前一步,清清楚楚地说了通圣上的恩典。 末了,又挥了挥手,嘉赏一英摆在小几茶上,躬着身子道:“姑娘这些年受委屈了。” 淮公公说得明白,白念不是没听懂,只是这些事来得突然,先前无人同她提及,就连隐晦的言辞都不曾说过,当下这么一棒,任谁也缓不过神来。 见白念没有谢恩的回礼,白行水这才出来打了个圆场,宁家的事回旋弯绕,好坏不过是圣上一句话,即便有甚么疑惑,也不能明晃晃地指出来。 旨意一下,白念的身份也有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淮公公巴结奉承还来不及,哪里会为难她。说了几句宽慰恭祝的话,便领着底下的人回了宫内。 白行水一路送至府外,不见人影,这才折了回去。 院里筑着一道月洞门,远远地正巧框住白念失神的身影。她倚着大开的隔扇门,眼神落在满案璀璨的珠玉金银上。初时还有个模样,渐渐只剩个大致轮廓,后来就连轮廓都不见了,金灿灿银晃晃的一片,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 这些赏赐在外人瞧来当真是风光极了,就连身份也高出好些京中贵女一头。可白念哪里高兴地起来。 思绪渐渐清晰,心里的烦闷却丝毫未减。白行水素来疼她宠她,从未苛怠,当下却说喊了十来年的阿爹非她生父,那些同她有血缘关系的,早在十二年前便永辞人世。 她甚至都记不起他们的模样。 流音见她落泪,立马慌了神,也不争气地湿了眼:“小姐,您好歹说句话,问问老爷也好,同我说亦或是同祁姑娘沈姑娘说都好,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 白念没有回话,只是摇头。这事儿淮公公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罢了。 白行水已然待她如己出,更谈不上亏待。她的这条命都是白家捡来的,这份恩情摆在那儿,本就不该再有抱怨。可她当下不知如何面对宁白两家,心里也带着情绪,说出口的话便经不住思量,这个时候同白行水交谈,生怕自己说出甚么惹人伤心的话来。 白念深吸了口气,远远瞧了一眼月洞门外的身影,勉强挤出一个笑,又对流音说:“你就同她们说我受了凉身子不大舒服,不能陪她们一道玩了。改天登门赔罪,再将事情...” 话说一半,又自言自语道:“哪里还需我解释。圣上旨意一下,不出一日,整个绥阳大抵都会知晓了。” 流音有些放心不下她,直至瞧见白行水走来,这才“诶”了声,退了下去。 厅内只剩他们二人,白行水来回踱步,不知如何开这个口。乔元均找上他时,他也没料到当时从林子里救回的小姑娘竟是宁家千金,原以为是哪家下苦人丢弃的孩子,瞧着不忍,这才带了回去。 自打知晓白念身世,白行水连着几日都没睡个安稳觉,一来未想好如何挑明白念的身世,二来又不愿她经历与双亲天人永隔的痛楚,只还没个周全的法子,圣上那厢便带着旨意来了。 白行水从商多年,一张利索的嘴皮子,还没他接不上的话,当下却上下唇磕绊着,张嘴想说些甚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倒是白念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我知晓阿爹处处为我周全,当年倘或没有救我,别说吃饱穿暖,能不能留条性格也未可知。念念确实被淮公公的话吓着,也不知如何面对这桩事,但是阿爹养育我这么多年,再凶狠的狼都该养熟了,我又何来抱怨的情绪。阿爹无需为我忧心,我只是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给我几日时间,便都好了。” 白行水的眼角处沟壑横生,他知晓白念平日里闹归闹,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十几年的恩情摆在那儿,断说不出甚么刺耳的话来。只这孩子不想着自己,头遭想到的还是强忍混乱的思绪,跑来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