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问米_第3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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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节 (第2/3页)



    便是此时,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口不是旁人,是白大嫂,满脸焦急走进门来,说:“有你的电报。”

    老林沉默,点一点头,从炕边拿了一个搪瓷脸盆,顶在头上冲了出去。

    暴雨中的冰雹,砸在人身上极痛,砸在脑袋上,也容易死人。老林头上顶着搪瓷盆,在暴雨中步伐稳稳,十几分钟时间便走到村口邮局。

    送报员正等在那里,看见老林一伸手,递过来一张纸。

    老林接过,深吸一口气方才低头。

    那纸上,只写了一个字:“救。”

    那时候的电报,是按字数算钱。对方发电报倒是秉承惜字如金,无落款无留名,轻描淡写一个“救”字,像是笃定老林一定会知道。

    老林确实也知道,捏紧了电报一语不发,连家都未回,行装未收,就买了长途车票,连坐半天的车,直奔灵宝阳平。

    阳平镇中所住何人,老林一直不曾明说。林愫长大些问起,他只低声说是“故人”。林愫心中还暗暗感慨,想必是感情极好的故人,只发一个字的电报,就能让他从陕西赶到河南。

    老林到了阳平镇,轻车熟路上了老乡的牛车,赶往蔡胡村。刚刚走到村口,他便已经察觉不对。蔡胡村不是大村,村中只有百余户人家。村口竖着一大幅黑色灵幡,迎风招展像是在与他挥手一般。

    赶车的老乡来自临村,想必曾听说过什么,走到这里再不肯前行一步。老林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钱来递了过去。老乡脸上露出惊喜表情,接过了钱又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劝他,不要进入蔡胡村。

    “那个村子,有病哩。”他神神秘秘,又带着恐惧敬畏。

    老林点点头,谢过他好意,转过身,仍是提脚就走,不带半点犹豫。

    从村口灵幡开始,家家户户都挂满挽联挽幛,远远看去竟像是七月的天气却落了大雪,分明是豫西的村庄,却仿佛穿越到了东北雪乡,家家户户铺满白幡,没有一丝彩色。

    唢呐灵乐自他进村,便没有听过。老林咬牙听了一路,直走到一处红色矮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只见四四方方的院落之中,整整齐齐码了四口棺材。正中并排放了两口乌漆墨黑的杉木棺材,其中一口,还刷了桐油。

    杉木棺材两边,各放了一口小小的薄匣子。

    而那四口棺材的正中,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

    “蔡叔。”老林恭恭敬敬弯下腰身,半响才直起身来。

    蔡叔冲他点点下巴,指了指最右边那个薄匣子,说:“你来晚了一步。小四儿,半个小时之前,刚刚才咽气。”

    蔡叔已有古稀之年,身材高挑,腿背挺直,神色端庄,看起来极为硬朗。老林在他面前,像学生一般恭谨小心,正色道:“可否开棺一看?”

    蔡叔神情不变点一点头,老林上前一步,双臂施力向前一推。薄匣子木材已极为单薄,应声而开,一阵恶臭扑面而来,老林探身向前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儿,满身溃烂。从头面到四肢,周身均像是灼烫之后又不曾就医的脓包黄水。看骨骼极为瘦弱的孩子,此刻却胀大四五倍不止,将薄匣子撑得满满当当。

    老林面色不改,小心翼翼将那薄匣子盖了回来。

    远方又有唢呐灵乐传来,蔡叔听到,眉梢抽动两下,站起身来,说:“这是,又死了一个。”

    “村中不过一百余户,从五月开始,怪病开始蔓延。最开始的时候,是村东的寡妇,满身溃烂,高烧不止。家中只有一个小儿,旁人可怜孩子,将孩子接到家中照料几日,却没想到,寡妇死后没过几天,那小儿也是一样病症,溃烂流脓,胡言乱语,不出半日便死了。”

    “那户人家惊惧非常,只当寡妇舍不得儿子带了他走,出钱置办两口杉木棺材,刷上桐油,好生生办了丧事,吹吹打打又请了三天的流水席。”

    “简薄,是简薄了点,但是邻里之间,如此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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