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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2/3页)
得他能一辈子唱着戏直到老去。 他登台的当天,宾客满堂,全都城的贵人都聚集在戏园子里,等着这个被梨园班主当成眼珠子宠着的少年上台首演。 可就在他唱响第一句话的时候,都城的门在三天的激战下,破了。 士兵们破城而入,官宦乡绅们四散逃离,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梨园瞬间空空荡荡。 就只剩下一身华服的他,和骑着高头大马站在一片废墟中间的将军。 将军身边有人举着火把,像是想烧了这等荒唐享乐的地方。 “我的戏还没唱完呢。”少年抬头,眉眼如画,脆生生的嗓音如同四月里杏花枝头停留着的百灵鸟。 将军没说话,也不曾下马,只是在原地看了他两眼,最后掉头便走了。 梨园是存下来了,但少年却没法唱戏了。 都城里一日打得比一日激烈,枪声炮声整日在外头轰隆着,少年把戏服规规整整地叠好,收进了箱子的最底层。 梨园变成了妇孺临时的避难所,少年变成了终日忙碌为大家一口饭事奔波的寡言男人。 后来,一颗炮打进了梨园,少年护着所有人跑了出来,自己的嗓子却毁了。 第二天都城下了大雨,梨园虽然残破,但也还是藏了不少人。那天的大雨瓢泼中,有人看见一个英武的,带着杀气的男人走进了梨园。 没人知道那天里头发生了些什么,但有人听见后来那个男人出来后,朝着屋子里的人问了一句:“你还唱戏吗。” 长久的,那里头都没有回答。 少年从此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国破了。 百姓来去还是那一批,只不过死的死伤的伤,再无平安祥和之景。 将军还是将军,负责守卫都城,抵御侵略的外敌。 变故发生的那一夜,将军在正营房内休息,朦胧间,他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叫喊。 一声连着一声的走水了听的他莫名心惊。他翻身上马,立刻朝出事的地方疾驰而去。 他看见,梨园被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里头不断有枪声响起,有人的叫骂,有将军听不懂的语言。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外地先潜入都城的先锋小队,他们装作难民一直隐匿在少年的梨园里。 今夜正是他们商议好的突袭将军营地的日子。 少年默不作声地布置好了一切,最后换上了几年前登台首演的戏服,在自己长大的梨园里,扔出了火把。 将军来的时间,他正站在楼阁上。 一身戏服在火光中潋滟,少年的眉眼如画,宛如时光不曾在他的身上流动过分毫。 “你当时问我,问我还唱戏吗。”他站在一片火海里,沉静而美丽。 “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戏,在今儿唱完了。谢爷赏脸。要是来生有缘,只望能在人海中,还能与你远远会上一面。” 少年身后的横梁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应声倒塌,压着那个从不曾弯腰的人,向后直挺挺仰躺倒在了火海里。 将军在年老后曾回忆说:他最爱的戏子是个哑巴,没在台上唱过一声戏,但却用一辈子唱完了一出戏。 但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他只是老糊涂了而已。 “是个很不好看的故事。”晚上,叶远溪和余枫乔如是说,“不有趣,不煽情,从头到尾台词都没两句。” “但你很喜欢。”余枫乔躺在叶远溪的大腿上,闭着眼睛说。 从他回来开始,叶远溪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那剧本超过两分钟。 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神思飘忽逻辑紊乱,是非常典型的心不在焉。 “嗯,我很喜欢。”叶远溪也点头,“但是演的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