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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第2/3页)
,这两年来,小病生得不少了。 步微行挑眉, “你怕朕?” 阿朗摇头,“不怕。父皇说,让阿朗不要怕皇兄。” “为什么?” 阿朗扬起头,毫不退缩,“父皇常说,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以前没有对皇兄好,就因为这个,他一点不了解皇兄,可他也是用了很久才明白,皇兄是一个仁善的人,不会欺负阿朗。” 步微行讶然,“小小年纪,可知欺君之罪该如何罚处?” 阿朗掷地有声地回道:“阿朗不说谎的。” 他看了眼小阿朗,生得倒是一副端严正派容貌,将来必有丈夫气概,反而循己稍有不如。步微行沉声道:“朕带你进门,没有人敢拦。” “多谢皇兄。”阿朗笑开,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雍和宫,皇后不在宫中,宫内只点燃了几只蜡烛,烛光也很显惨淡,近乎苍白,一个满头华发的身影席地而坐,手里拨着几只棋子,却不知与谁对弈。也许是与自己。 阿朗发憷,轻轻唤了声,“父皇。” 太上皇一怔,不知谁这么大胆放他进来的,但一扭头,只见步微行长身而立,他瞬间背脊僵硬,还怕是眼花,又用力看了好几眼,确认无误之后,却又因着欣喜而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只在一宫之中,虽是父子,但前前后后也快五年未曾谋面了。 太上皇只能听到朝堂上的声音,当今的皇上如何来创造一个太平盛世的,如何励精图治,如何使得这大齐百姓人人歌功颂德的,他听得后,便也满足了。他一直不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即便阿朗早降世二十年,这个帝位依然是步微行的。 步微行垂眸,地上摊着一地黑白子,摆得错落有致,黑子已呈颓势,再落五手,必会被尽数斩杀。但他看得出来,黑子是自己的棋路。 他沉默一瞬,哑声道:“上一回与父皇对弈,是十年前了,如今朕已不是吴下阿蒙,再与父皇手谈一局吧。” 太上皇睖睁地看着他,宫内似照进一束明媚灿烂的光,晃眼得令人眩晕,他直是看了许久,才点头,沧桑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 连说了好几个“好”,阿朗乖巧地跪坐下来,将黑白子都分了,看父皇和皇兄弈棋。 照老规矩是太上皇执白,步微行执黑。 太上皇一面应敌,一面留心步微行的动作,也许真是太长了,五年转瞬即逝,他长大了,褪去了棱角的锋利,渐渐多了积雪融冰的柔色。 他不知该说什么,执棋落下,铿然一声,小阿朗忽然抬起头来,“父皇,你哭了。” 步微行也跟着抬头。 太上皇眼底有晶莹一片,他拿衣袖擦拭了一会,唬阿朗,“看错了,你皇兄就没看到。” 阿朗天真地转过头去看皇兄,他微微敛了唇,摸了摸阿朗的头发,“嗯,你看错了。” 阿朗嘟嘴,捧起了脸颊默默不语。 太上皇见他吃瘪,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乐呵呵不语。 步微行也不说话,心中却有千头万绪。 他明白,不能让循己成为第二个自己。 太上皇落棋迅捷,杀伐凌厉的棋路如今已变得稳重,稳中求胜,始终险占上风,步微行的黑子被压制得寸步难行。他看了眼棋盘,露出一个笑容,“棋艺还是没长进。” 步微行道:“是父皇又进益了。” 无论多少年,他也追不上父亲的棋艺,始终隔了数十年。他也明白。 太上皇承认了这一点,笑容明朗了不少,一盘局落,步微行输了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