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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1/2页)
一想到那天的大火,孟铁柱便一宿一宿的做恶梦,梦见村子里的人围在他周围,对他说“我们都去了,你怎么来不来……”,从那天开始,他便没睡过一个安神觉。这是老侯爷天给他的惩罚,知道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在督促他早点下地狱。 “既然都是实话,为何不敢对侯爷说。”霍玉海故意激他,“侯爷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们这里的时疫,官差一把火把你的村子烧了,你就不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俺不想知道,”孟铁柱摇头,“这都是命,官老爷让俺们死,俺们只能听话。” 霍玉海没想到这个大个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气的顿时给了他一拳:“既然官老爷让你死,你为什么要跑出来!” “这是老天爷让俺多活几天,等有一天老天爷不让俺活了,俺也得死。这些药材是老侯爷亲自送去的,县令大人肯定不敢扣,只要老侯爷发话,那些个官爷肯定会听老侯爷的,将这些东西都分给大家。刚才是俺想左了,现在不用再去打扰老侯爷休息了。” “合着你这是要害我啊!”霍玉海怒道,“你把事跟我说了,让我帮你担责任!小王八羔子,老子就说做不得好人!” 营地周围都有侍卫巡逻,霍玉海瞅着一个机会,叫来了两个侍卫,不在和孟铁柱纠缠,直接将他捆着送到了老侯爷的帐篷里。 聂冬没想到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有一个赵县人,看着孟铁柱跪在地上,他身旁的霍玉海将他之前说的话全部重复了一遍。 聂冬听到徐广文竟然将健康的人和得了时疫的人关在一起烧死,气的手直发抖。薛太医见他脸色都开始变红,心道不好,连忙扶着他坐下:“侯爷息怒,息怒!”一摸脉搏,吓得薛太医脸都白了——老侯爷脉象不妙啊,这是气急攻心了! 连忙拿出了银针扎到穴位,又断了茶水来。谁料聂冬刚一接过,啪地砸在了地上,牙齿咬得发颤。 “这个畜生!!!”聂冬用力推开了薛太医,疾步走到孟铁柱跟前,“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那个畜生真的放火烧了村子?!” 孟铁柱见老侯爷竟然气成了这样,心中越发自责,小声回道:“因为村子连续死了好几个人,咱们坏了风水得罪了老天爷,所以官爷才烧了村子。” 聂冬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笑了。都到了这种时候,孟铁柱竟然还以为错的是他自己,而非徐广文,孟铁柱不敢对徐广文有任何的怒气,所以他将一切都归结在了老天爷上,如今所遭受的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不是徐光文的错,也不是孟铁柱的错,而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这些小民没多大的见识,许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的村落,只要能吃饱,就觉得是幸福,忍耐是他们一生的课题,哪怕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了,大多数人依旧选择了忍耐,真正起来反抗的又有几人呢,为数不多的几个都被教科书给记录了。 聂冬知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不顾一切的打破所有规则很不现实。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他可以做到不纳妾,并且尽量影响身边众人不要歧视女子,但如果将现代的婚姻制度全部照搬过来基本是没戏。可有些东西是可以现在就给他破坏掉的,例如所谓的教导小民相信来世今生尽量的去忍耐…… 去他妈的忍忍忍! 如果孟铁柱有他堂堂博陵侯撑腰还要忍徐广文那种混帐玩意,那他这个侯爷也当的忒没意思了! “徐广文是你们赵县的父母官,对吧?”聂冬平静问道。 孟铁柱有些发楞,被霍玉海拍了一下,赶紧点头:“是。” “本侯听说虎毒尚不食子,这天下哪有父母烧死孩子的道理呢?” 孟铁柱脸色惨白,明明是个壮实的汉子,这些日子在精神上被折磨的两颊都凹了进去。漫天的大火,连老人和孩子都没逃出来,他还记得周大婶子家的小花,小丫头才九岁,听说县令大老爷来送药了,穿上了过年才舍得穿的衣裳早早跑过去排队领药。 “你们村子是所有人都染病了吗?据本侯所知,目前并没有小孩染病,他们今年才大多?” 闻此言,四周的侍卫也有些不忍,秦苍更是微叹了一声。 “突发时疫,这是天灾;但不问到底有多少人染病,明明有郎中有药材却不分给百姓,这是*!自发生时疫,博陵县上下诸公都齐心抗灾,先后给赵县送去了十五车的药材,可二十天过去了,赵县还在不断死人,而且越来越多,可与赵县相近的博陵依旧安然无恙。都是一样的人,用的都是一样的药材,赵县的情况却越来越危急,这是天灾吗?如果老天爷会说话,你问问他,他肯替徐广文来背这个黑锅吗?!” 聂冬的声音十分响亮,连帐篷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孟铁柱,你没错,你们村子也没有错,人病了就该吃药,就该去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