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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这么说,也没有辩解的必要,陆烟顺着成茗意思在本市住下了。 繁华地段资本的游乐场,陆烟虽没有富到豪横,高消还是能满足。成茗见好就收,只要愿意改变,慢慢来,总会恢复原位。 陆烟做事讲究简单,活着嘛,找点乐趣。条条框框束缚太多未免是坏事,毕竟也演过青春活泼乖巧的大学生。 听到她答应去看陆母成茗欣喜的表情,她发自内心羡慕,没经历没共情,还真学不会。果然导演有两把刷子,哪天见他要诚恳道歉,您挑刺是对的,她泼水实在太过分。 蓝牙音响悠悠放着,陆烟滑在浴缸里,水漫过口鼻,忍到精神极限撑起来关掉,水滴落雪白胸脯。 音乐真烦。 本来挺喜欢,时间长了有些腻,那次之后直接换了。 两个不相干的事物一旦黏连一起,好像奶油里包裹着银针,要去享受就要承受刺痛。 陆烟没什么感觉,只是身体习惯了,开始渴望,浮现的都是他。 盯着手机拨号界面,她又开始琢磨,那到底是不是他。 * 原先的航班误点,柯以桥怕覃昀想不开,改签转机,忙得要死要活,等提心吊胆下飞机,闪电一劈撕开夜幕,天光炸亮。 柯以桥彻底体会喝口水都塞牙是何滋味。 出机场,看了眼表,十二点半。 柯以桥沉浸式欣赏了会儿雨景,决定再次拨覃昀电话。 意料之中忙音,柯以桥愤愤嘀咕,“别落我手里。” “落你手里怎样。” “……”靠雨这么大,竟然盖不住声音。 柯以桥思绪复杂地看着晴雨,老天仁慈,窗户糊了,门缝堵了,还记得留地洞。 辈分在这,柯以桥持理,说话有底气,他一五一十说明情况,讲完口干舌燥。 那头覃昀抽了根烟,轻笑了笑,“我闲吗?” 柯以桥扯着嘴角,过滤一些事实,“我跟着陆烟来的,成毅山好像出事了。” 飞的时候,柯以桥捋清思路,那女人一贯作风她了解,自私爱看热闹,搞不准她已经想起覃昀是谁,单纯为了探口风才告诉他。 静了快一分钟,柯以桥跟卡壳了眼都不眨,依照以前把姓陆的搬出来,生气或者什么,好歹给点反应。 “你……不应该说点什么?” 覃昀:“说什么。” “就,”柯以桥秉行知足常乐,“比如我在哪?” 十分钟后柯以桥窝在暖烘烘副驾,搓了搓手,自动忽略身侧人的低气压,“你在这儿竟然还有车。” 他以为覃昀不会长待,欢愉有,悲伤有,但后者太多,几乎把情绪全淹没了。 覃昀开了车窗,拿烟的手搭在窗沿,风雨飘进来。 “刚买的。” 柯以桥拂雨的动作陡然顿住,人比人气死人。 他后悔了,就该放任他然后接受法律制裁。 想想又觉得恶毒,看他重蹈覆辙再为不值得的人赔叁年,没人比他清楚意味着什么。 他可以到达旁人望尘莫及的高度,只要没有“过去”打扰。覃昀需要正常的生活,一个没有“过去”的生活。 覃昀的世界静止了,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或许更早,但柯以桥又不是蛔虫,管他都算仁义至尽。 前窗被雨打的面目全非,像他。 七零八落的,拼凑不起来。 覃昀从未走出来,看似活得光鲜,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柯以桥瞟他一眼,话都咽下去了,“走吧。” 烟头早让雨浇灭了,覃昀扔了,油门踩到底,柯以桥骂咧着系上安全带,“我晕车!” 覃昀没理。 他那天见到的女人,确实是她。 * 定在周末,陆烟一个人去和风县的墓园,成茗忙急单赶不过来。有意无意陆烟懒得猜,反正她也要去。 成毅山希望和她合葬,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和女儿睡同一个男人心情怎样。 陆烟穿法式黑裙,踩光影而上。 天刚放晴,纯净如海,和她裙摆一样干净。 陆烟放下花,她还像从前笑容明艳。野菊多了,如果是花期,会簇拥着,但枯萎也美。 照片已经泛黄,旧到被这个时代抛弃。陆烟看了很久,四周安逸宁静,山风陪着她。 “我们一点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