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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笑 (第1/2页)
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像一般迈入晚年的老年人一样,在他身上有着年轻人、甚至中年人都没有的东西,那是长久的经验和生活留下的痕迹。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明白,这个世界上自己能胜任的事情其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 在他正当年的少年时光也不是没有遇到恰好的人,但生活就是这么现实,就算遇见恰好的人,也未必给得起你如意的爱情。 有一段时间里,他愈来愈觉得钱之可贵,觉得可以用钱去衡量一切,甚至是衡量爱情。 他犯了错。 越是这样,聂雷就越是珍惜自己这最后一份感情。 在刚才的梦里,他梦到了斯狄欧的死。 死何其容易? 真正艰难的,是活着。 他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醒了,左右也睡不着了,聂雷下床,穿好衣服,推开窗。外面的夜色正浓,树的轮廓渐渐化开,像是洇了水的墨,再远处就是一片蓝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那样的笑。 那样压抑的、愤怒的、癫狂而又亢奋的笑。 这笑声自天边传来,似乎带着几分疯狂的气息,他无端的觉得恐惧,就好像一场噩梦正缓慢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聂雷的心跳的更快了,他握紧了拳头。 和当年年轻时一样的有力而不规则的心跳,莫名的又要逼出他的眼泪。 “斯狄欧~” 他轻唤。 无人回应他的呼唤。 “斯狄欧?” 他加大了音量。 在这样深沉的夜里,这样突兀的喊话自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枝叶飘摇,冷风嗖然。 窗外树木的干枝被夜风吹动,飒飒刷刷如同呻吟着低语。 还是没有等来斯狄欧的他,循声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是的,就是那里了。 我的斯狄欧,老朋友,你去那里做什么呢,多危险啊,回来吧,我不看了,我们不看了。 回来吧,咱们这就回家。 反正我也快要死了,那些东西知不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慢腾腾的套上鞋,裹上厚重的棉外套,开门,关门。 夜里的风很凉,初冬的风更是刺骨,聂雷就这样走着,走着 他的脚开始痛了,气泡了。他暗暗埋怨自己,唉,怎么这么不争气。他咬着牙,忍着痛,可是那一阵阵的痛越来越厉害,像针扎,像火燎,又辣又麻。 停下来好一些,走起来却更厉害。 他一会儿把鞋子脱掉拎在手里,一会儿又穿起来,一会儿用手绢包着脚走。就这样穿穿脱脱,脱脱穿穿,走了一程,也不知道还要继续走多久。 ———————————— 在这样深的夜里,也只有在这样深的夜里,聂白才会允许自己难过这么一小会。 他太累了。 就拿今天来说,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十个小时,以至于现在一闭眼就会有一波一波的黑影子涌上来,人好似要呕吐一般的头昏脑涨。 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聂白从身后的橱柜里取出一罐黑色的玻璃瓶,正在他想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