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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第3/3页)
柔软如流水的绛紫色锦缎之下是白到有些不正常的皮肤,月读命指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从锁骨向上划过脖颈脸颊,缠着发尾绕了两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这里实在是太闷了些。”他低语道。 “的确是闷了些。”小狐丸应道,“醉酒的人多了总是如此的。” 不管是再怎么开阔的环境,一旦到处都是酒气冲天的客人,霎时就会觉得环境逼仄憋闷起来,倘若又是像宗珏这样穿着层层叠叠的礼服时,只是看着都觉得难以呼吸。 等到宴席上的大多数客人都醉得摇摇晃晃时,大国主才慢吞吞坐直了身体,抬手从侍奉的天女手中拿过一对木牌。 小小不过手掌那般大的木牌,看起来也没有半分特殊之处,钻了孔系了红绳,被大国主拎在手中发出啪地碰撞声。 在场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听了那声响少不得都精神一震,心知这场宴会最大的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 ——神话中相传,每年神无月诸神在出云集会之时,都会为现世的人类结缘,在缘牌之上写下两个人类的名字,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两人,都会在诸神的帮助下喜结良缘度过美满的一生。 从某方面来讲这个神话也没有什么错误,只不过每年真正会在诸神的帮助下结成姻缘的其实只有那么一对,那么多的人他们哪有时间去一对对促成,基本上全都丢给前来出云的那些小神去书写,只要名字被写在缘牌上的两人就必然会发生交集,至于最后会不会成为一对,最后能不能获得美满的结局之类的事情神明们就概不负责了。 而那两块幸运地被大国主随手挑出来的缘牌,宗珏也不知道这到底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被写在那两块缘牌上的人类将会获得神明们的帮助,不惜一切代价地促成他们的相识相恋。 是的,他们,神明们写缘牌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必须要男女一对的说法,毕竟一个两个都醉得不轻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每隔几年都得闹出个一两次人类和妖怪,人类和鬼神的恋情,相比起来单是性别不对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好事了。 去年的缘牌是阎魔大王写的,今年黄泉也就没有提议权了,于是宗珏很放心地眯着眼睛假寐,支着耳朵听那些脑子被酒灌得一团浆糊的神明讨论今年该写谁的名字。 人类的爱情就在这群醉鬼的胡闹之下被断定,纵然因此一生都有着神明的庇佑,也可以算是不幸的一种了吧。 宗珏笑了一声,翻身把脑袋埋在月读命的衣摆里,闭上眼睛不再去管。 “我睡一觉。” 对于神明来说,爱情也不过是酒后娱乐的东西而已。 神明的忠诚可以千万年不变,神明的仇恨可以千万年不灭,但跟神明谈爱情? 嗤。 宗珏开始怀念本丸里的小短刀们了。 此时他本丸里的刀剑们也正怀念着自家审神者。 冰屋里咕嘟咕嘟煮着热汤,虽然是在冰原但是食物并不匮乏,现在正是海中鱼虾繁殖的季节,拎着网兜划着小船往水里一捞就能捞出不少吃的,船员们大多随身携带了不少密封防水包装好的调料,把鱼刮鳞去内脏和调味料放在一起煮一煮就会是一锅非常鲜美的鱼汤。 极北之地当然是寒冷的,就算冰屋里燃着火堆又裹着厚厚的大衣,依然会不时感觉有寒风刺骨刮来叫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所以为了保暖晚上睡觉的时候刀剑们都是两三个挤在一个睡袋里休息,才不至于晚上冷得睡不着觉。 虽然环境恶劣了些,不过刀剑们倒也不觉得太过辛苦,小短刀们只要有吃有喝就能开开心心地跑来跑去玩闹不停,满地厚厚的积雪可以说是绝好的游乐场,就算是最为稳重的药研藤四郎都被弟弟们拉着在外头跑得脸蛋通红满身是雪,在营地外堆出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雪人。 “这个是我!”小今剑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围巾系在雪人脖子上,踮着脚尖抻直了胳膊给雪人画上眼睛和嘴巴,然后指着边上另一个雪人道,“这个是义经公!” 药研藤四郎看看左右几乎一模一样高的雪人,再看看在雪人边上矮接近一个头的小今剑,忍着笑解下围巾给义经公雪人围上。 “那……那这个是,是主殿。”五虎退和前田藤四郎齐心合力把大大的雪球架在更大的雪球上面,又叫药研藤四郎过来给雪人装上眼睛和鼻子——眼睛是药研藤四郎在风暴里报废的衣服的纽扣,鼻子则是用雪捏出来的小雪球,前田藤四郎还贡献出自己的小斗篷给雪人披上,反正这种天气里斗篷的装饰性远远大于实用性,少穿一件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小短刀们在外面玩雪,太刀和打刀们则和船员们一起在周围打猎和制作生活必须的工具,倒不是小短刀们不想去帮忙,而是船员们一看那些大腿还没自己胳膊粗的小家伙们就连连摇头,生怕把孩子带出去了冻出点事情来。 于是小短刀们就只能轮换着在营地里帮歌仙兼定做饭——没错,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歌仙兼定也一样被船员们拒绝了——如果有什么野兽跑过来的话就顺便处理掉加个餐,导致最近吃鱼有点吃腻了的小短刀们这几天热衷于在营地周围挖陷阱,倒也抓到了几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