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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第2/2页)
陶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汴河水面上行有许多船只。他虽遮得严,却还是能露出些许相貌,通身气派也骗不了人。外头老百姓也不知宫里太监、女官的服饰到底如何按品级穿着,虽见这位郎君身边的人,似是宫女与太监,倒也没人把赵琮想成是皇帝,只当是皇族贵人。 毕竟,皇帝还在宫中主持大朝会呢。 但是赵琮往这儿一站,便是耀眼,不管是码头上的人,还是不远处船上的人,都盯着他看。 他眯眼望着水面,问道:“如何说?” “七郎君,下官盘问过,半个时辰前,魏郡王府的人确是来了一趟,船已发出。的确是去往楚州的。” “你们来时,船已走?” “是。” 染陶松了口气,小声道:“陛下,这下可好了,让他们即刻去追回就好。才走了半个时辰,不妨事的。” 侍卫也道:“没错,下官已派船出发,就在那处,您瞧。” 赵琮看过去,的确一艘中等大小的船正要发出。 他该定下心来才是。 可他还是莫名心慌。 赵十一站在船头,望着远处岸边的那个身影。 直到洇墨走到他身后:“郎君,他们已经死了。” 赵十一点头。 “娘子叫您去里头呢,外头冷。过了前面的码头,咱们便要换船了。” 赵十一再点头,却不为所动,依然望着远处岸边的身影。 白色中一抹红,随着冬日的风,可怜地摇摆着。 他又想到第一回 见到赵琮时,赵琮就是这样的可怜,似乎人人都能欺负他。 就是这样可怜的赵琮,他亲政了,真正成为了一个皇帝。 而他却没法再去见证赵琮究竟如何去当这个皇帝。 他舍不得回到船中。 赵琮望着远处湖面上的一艘船,那艘船的船头,站着一人。 他紧紧盯着那人看,却瞧不清那人的相貌。 那人一身黑衣,却莫名地吸引着他。 风太大,他披风内的红色长衫也不由被风带起,他有更多的发丝被吹起来。码头上的老百姓们,盯着他看,简直错不开眼。 侍卫们老老实实地低头,谁也不敢抬头。 福禄瞪了人们一眼,他们还不愿低头。 而这一切,赵琮却浑然不觉。 过了许久,染陶心疼道:“陛下,咱们回去罢。今日,小郎君定能回来的,晚上还能陪您用晚膳呢。您站在这处,伤了身子,回头小郎君也要心疼的。晚些时候,谢六郎还要进宫来见您。” 赵琮驱散不了心中那股莫名的难过。 但他也知道,染陶说得对,他站在此处毫无用处,他更有要事去做。 他已经是真正的大宋皇帝,他再不能任性妄为。 他叹气,转身,无力地轻声道:“回吧。” 转身的瞬间,刮起巨大的风,逆向的风骤然吹起他一直戴着的风帽,更是吹散他的披风。被风帽裹住的黑发瞬间飘舞起来,与从披风中滑落的红色衣袖缠绵不分。 直到他坐进马车中。 码头边上的人还未能回神,纷纷震撼地盯着渐渐离去的马车。 红、黑、白。 三色,就那样印在了赵十一的眼中、脑中与心中。 他没想到,赵琮竟然来到汴河码头。 不过赵琮竟然来到这里,那他值了,将皇位拱手让出,算是值了。 赵十一笑着回身往船舱走去。 水面上的风更大,他早已脱去一身天青色的衣衫,取掉头上的青玉簪。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衫袍与黑木簪,外披黑色大毛披风,厚重而冷漠。那样大的风,都没能吹起他的衣角,更没能吹散他的发髻。 将来如何? 那就将来再说罢。 至少,时至这一刻,他都不曾后悔。 他弯腰,走进船舱。 船头已无人。 码头亦无人。 元兆六年的冬日,就这般,方至,仿佛便已结束。 第82章 开熹五年。 开熹五年。 甫一开年, 开封府, 及周围的京东东、西路等地便下起了雪。 不仅是赵琮,老百姓们也纷纷为之兴奋。 这当真是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