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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第2/2页)
胳膊,抬起头,陈礼低低地对她比了个拇指。 左忱就这样参与完了整个采访流程。 访问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人陆续走光,苏惊生还是不愿意从衣服下出来。左忱干脆脱掉外套,再次把它包起来。 这件衣服她再没能穿起来过。 从青海转院后,苏惊生的注射任务骤减,每天只需要几个吊瓶,轻量复健。 它恢复得不错,但消化道和胃还是留下终生后遗症,医院要求它留院观察十几天,后续即使出院,也要半月回来做一次复诊。 回来后左忱很忙,她每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没有任何全天照顾苏惊生的可能性。在通知苏惊生这个情况后,左忱终于给它找了看护。 第二天她把人领来。 来人是个五十出头的胖女人,左忱客气地叫她红姨。 红姨名叫廖红,广西人。左忱是15年4月份经朋友介绍认识的她,当时她刚刚失业。 安顿下来后,左忱在试用期帮红姨租了套房子,委托她一三五来打扫,其他时间自由支配,后来她就在左忱家干到了现在。 左忱听朋友说,红姨的前主顾姓李。她在那里做了二十年,照顾了李家两代人,直到那人披着一件大衣,赤/裸地死在家中客厅里。 她守着他直到最后一秒,像守着自己的儿子。 这事儿左忱知道是知道,但她从不多问。 左忱说:“苏惊生,这是红姨。”她转过身说:“红姨,这是苏惊生。” 红姨笑着点点头,“小孩子长得满好看。” 苏惊生没有动。 左忱思考一瞬,忽然摸了下它的头发,它颤着抬了抬眼皮,看到了红姨的长相。 左忱对红姨说:“真的麻烦您了,我知道这并不是最开始说好的。” 红姨摆摆手,说:“左小姐太客气了,一直都是我在麻烦你的,我一把年纪,照顾小孩子没有问题。” 她说着,学左忱向苏惊生伸出手,后者迅速向后缩爬。它退到床的另一边,一只手把左忱的毛衣下摆拽到变形,还扯到她几缕长发。 左忱被苏惊生拉了个趔趄,一下没站稳,仰面跌躺在病床上。苏惊生又迅速爬过来,双臂勒紧她的下巴,整个上身趴在她头上。 左忱:“……” 片刻,她从缝隙里露出眼,攥开苏惊生的一只胳膊,冲红姨难得尴尬地笑。 “如我所说,真的是……麻烦您了。” 红姨:“……” 把苏惊生委托好,左忱就去上班了。 她白天基本不来,但晚上事情结束,她一定会驱车到医院,睡在苏惊生旁边,第二天再走。 左忱来的时间不固定,有时能赶上苏惊生吃九点半的加餐,有时它入睡了才会来。不过这种生活没有持续很久。 小半个月后,苏惊生出院了。 苏惊生身上有支手机,左忱教过它怎么打,确定他会用。 和红姨在一起的十几天里,苏惊生并没有给她打过,左忱觉得大概是两人相处得还不错,于是出院后,她仍旧打算将苏惊生托给红姨。 出院那天,左忱开车带它回家,糟糕的拥堵让苏惊生有充足时间,第一次见识这个城市。 它趴在车窗上仰望高楼,万家灯火映照,肮脏的天空看不见星星。 左忱递给它一只口罩,教它戴上,然后缓缓按下车窗。 她和苏惊生一齐向外看,低声说:“从今往后,你要习惯这些。” 车开了一个小时到家,左忱带着它上楼。她有三个多月没回来住了,站在门口找了好一会钥匙。 开门后,左忱侧身,让苏惊生先进去。 “啪。” 这个屋子也融入那繁繁的千户万盏间。 打开的灯并不明亮,苏惊生并没有看到灯泡,光似乎是从墙里发出来的。整间客厅很空,也很大,除了酒红色的沙发,一个边缘圆润的怪形状木桌和一个衣架外,什么都没有了。 它站在墙角,回头看着左忱把她们的鞋放进鞋柜。 她边脱外套边说,“以后进门把鞋放进去,你可以穿拖鞋,或者不穿,但不要把鞋带进门。”她垂眼和苏惊生对视,淡淡地说:“你不记得,我不会惩罚你,但我希望你记得。” 苏惊生的手从进门起,就无法停止地在毛衣下捏紧肚皮。 停了一下,左忱补充说:“如果弄脏地毯,红姨洗起来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