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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2/3页)
伤的时候,虽说男人手上留疤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若伤痕累累,难免给人技艺不精的错觉,他便寻了这种珍贵的药膏,这会儿却想着给她更合用了。 “谢了。”阿薇看着他,羞涩地抿了下唇。 辰轩点了点头,往地铺上坐下。阿薇知道他要睡了,不再说什么,也吹了灯往床上去。 缩在被窝里,阿薇摸了摸自己虎口,又摸了摸那瓶药膏,心里好似三月的春风拂过,暖洋洋的。 外间,却起了大风,挂在屋檐下的瓷铃铛响得急促而剧烈,过了半晌,风停下,屋顶上响起大雨落下的声音,气温骤然清凉了几分,阿薇把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收了回来。 她忽而想着他睡在地上,今日又喝过不少酒,要是吹风着凉就不好了。 “你把屏风移到铺前吧。”阿薇隔着幔帐对他道。 外面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不必。” “会着凉的。”阿薇强调。 他仍旧无所谓地道:“不会。” 阿薇捏了捏被角,有些失落地蜷在了被子里。 半晌,她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虚开帐幔,依稀看到夜色中他修长的轮廓——他把那屏风移到前面了,不然隔着屏风,她哪儿能看到他的身影呢。 阿薇无声地笑了笑,又缩进了被子里。 这个人还真是别扭呢,总是要做出冷冷的样子,实际也并不是完全不听取意见。 阿薇想着,他性子这般古怪,大抵是七年来生活在流言的阴影下所致。 他从繁华的覃州来到偏远的青釉镇,大抵也是为了避开那些流言吧,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人把流言传了过来。新婚那夜他就提到过自己名声不好,委屈了她,他以为她是知道的,他并不是刻意隐瞒。 他这几天对自己冷淡,也不愿与自己同床,也许是害怕自己某天后悔了,害怕了,想给自己留条退路。 好些事上能看出他性子虽冷淡别扭了些,但心肠却是好的。难怪那老妇说他面冷心热了,还真是如此。也不知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从前的性子又是怎样,如今这样倒叫人觉得有些心疼了。 阿薇想明白了这些,便觉得心里没有之前的不踏实了,她已经嫁过来了,也从未想过离他而去,如今只盼着自己能得他信任,两个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大雨变得淅淅沥沥,落在屋顶上的声音滴答滴答,像韵律舒缓的曲子,极富助眠效果,阿薇很快甜甜睡去。 辰轩却有些辗转反侧。 只是移了一道屏风而已,他却觉得那女子的气息近了许多。 这七年,他若非尚存一丝对补瓷技艺精研的执念,早就活得如同庙里的和尚般四大皆空了,如今他的心绪却因为一个女子而波动,这是否说明他并不是真的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 奇怪的是,他对自己的变化并不像预想般懊恼。 她话不多,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她做的饭菜十分可口,反倒解决了他不擅烹调的麻烦。 就这么生活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既已娶了她过门,随意和离或休弃,总归对她有碍…… ******** 山中不觉时光流转,悠悠已过数日。 这一日早上,阿薇准备做早饭,却发现家里已经没有可用的食材了。辰轩便提议去镇上吃,顺便采买些食材回来。 到了镇上一家名叫吉祥居的馆子,辰轩带着阿薇径直上了二楼雅间。阿薇还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但她看伙计对辰轩招呼殷勤,知道他是常来的。 二人临窗坐下,辰轩对伙计和气道:“照旧来那几样,只是要变作双份,再添一份杏仁羹。” 待食物端上来,阿薇一眼便从各色吃食中看到了眼熟的两样——五种口味的糕点和香滑的蛋羹。她霎时想起自己嫁过来的第一顿早餐,想来该是出自此处了。 辰轩看似随手般将杏仁羹挪到阿薇面前,而后无言地吃起了其他食物。 阿薇却知道他是特意给自己点的,心里惬意,吃着那杏仁羹,觉得更甜了。 这几日,她感觉到了辰轩的变化,虽然他还是话不多,但面容不再那么冷峻了。之后几日没有下雨,但那屏风自挪了位置,就没有再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