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鳏夫_第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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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节 (第3/3页)

气息。然后她终于看清了,这是张熟悉的脸……

    也正因为看清了,她才惊醒过来。因为梦里的新郎竟是那位经常来补瓷器的儒雅客人。

    阿薇下意识捂住自己火烧火燎的脸,觉得羞愧自责不已,她白天里绝没有过这等妄想的,怎会做这样没羞没躁的梦?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小谨在外面喊道:“姐,爷爷叫你起了,免得误了时辰。”

    阿薇应了一声,这才发觉天光大亮,好久都没这么晚起了。

    她洗漱一番,吃了爷爷让小谨端来的荷包蛋,换上前几日男方遣人送来的红嫁衣,却坐在镜前发愁——她既不会梳妇人头,也不会涂脂抹粉。家里甚至连脂粉都没有。昨天还记着跟月兰说这事儿,让她帮自己弄的,后来月兰说今天来不了,自己便把这事儿忘了。这会儿要临时找人,只怕耽误了吉时。

    没想到,这档口家里便来了个巧手的妇人,声称是男方请来替新娘子装扮的。

    阿薇由着妇人施手,见镜中的自己有了几分不同于往日的明艳,心下更加感激男方有诚意,考虑周到,眼睛不由去看一旁的庚帖,告诫自己,往后心里只能有庚帖上的那人,再不能做那样荒唐的梦了。

    几刻钟后,门外一阵吹吹打打,一顶簇新的大红花轿停在了门口,村里人顿时都出来围观了。阿薇知道该出门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屋子,又从桌上的匣子里取出了一只手镯。手镯两边用丝线缠绕着修补了断裂,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阿薇将它套到了手腕上,这样,如同母亲看着自己出嫁了。

    不一会儿,媒婆进门给她盖了盖头,将她背了出去——要上轿了。

    村民们看不到阿薇盖头下的模样,只觉得那缎面刺绣的红嫁衣是从未见过的好看,衬得新娘子的腰身纤细,衣袖下搭在媒婆肩上的手指白嫩得跟水葱似的。一时间,围观的村民们当中,女的啧啧出声,男的暗自赞叹。

    小谨却嘟着嘴,心里莫名难受。

    乔老头走过来,将一个红色的扎口小袋塞到阿薇手里,低声道:“自己留着用。”

    阿薇捏在手里,知道那是些碎银,她一时竟觉得有些伤感,出嫁了,就不能时时看顾自己的亲人了,往后自己和小谨都不会再常伴爷爷左右,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有些寂寞。

    媒婆把阿薇放进了轿子,喜庆的乐声再度响起,花轿蜿蜒而下,直到离开人们的视线。

    好久好久,村民们都散了,乔老头和小谨还一直站在那里望着,望着那光秃秃,布满白灰的山道。

    日头偏西了,乔老头已经回了屋里,开始收拾给媒婆轿夫歇脚而摆起的桌子,待收拾完了,就燃起旱烟,坐在院子里抽起来。连着两日招呼、应酬、收拾,他累得腰酸,面上却笑容不改。

    小谨还呆呆地站在外面山道边,仿佛姐姐还能像往常一样,提着工具箱,带着甜笑,从山道上慢慢上来。

    看着看着,还真有个女子从山下上来了。

    “小谨,你姐的花轿出门没有——”那女子几乎是边跑便喊,到山腰时,已是气喘吁吁。

    小谨这才看清楚,是月兰。

    “出门有半个时辰了,你来晚了月兰姐。”

    月兰已跑到小谨跟前,叹口气,心想是来晚了,但并不是送亲来晚了。

    “小谨,是这样的,我今天和我家那口子一起去镇上卖货,听说了一些关于那鳏夫的传闻。你爷爷在吗?我还是和他说吧。”

    见月兰姐这么急冲冲的,小谨顿时紧张起来。

    乔老头已闻声走了出来,月兰赶忙道:“乔大爷,镇上传闻说……那鳏夫之前的婆娘是新婚夜就死了。”月兰的声音有些发抖,“听说死相好生恐怖,七窍流血……而那个新娘,平时身体很好的。乔大爷,阿薇嫁的人,可是个克妻的命啊!咱们还是快些去把花轿追回来吧!”

    小谨相信月兰不会说假话,顿时吓得身子都抖了起来,怪不得那鳏夫舍得出那么高的聘礼呢。

    乔老头也有些惊讶,却保持着镇静,“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不可信,别不是有谁嫉妒我们阿薇得了高聘礼,故意说出这些话来。”

    月兰知道这些话说出来确实让人一时难以相信,便郑重道:“是在镇上听说的,但不是镇上人先传的,我打听过了,是几个覃州府来的人传的。这鳏夫的第一个新娘是在覃州娶的!传话的人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传这种谣言,还不是不想有姑娘受害嘛。既然这鳏夫家在覃州做生意,又何苦来这穷乡僻壤娶亲,还不就是因为他那名声在覃州根本没人敢嫁吗?”

    小谨听完,拖着爷爷的袖子大喊:“爷爷,咱们快去把姐姐救回来!”

    乔老头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月兰急道:“要不,咱们先去把轿子追回来,回头我带乔大爷您亲自去镇上听听,我可真不是说假话。”

    乔老头反复咀嚼着月兰刚才的一番话,又想起之前种种,一时陷入了矛盾的沉思。

    第8章

    阿薇坐在轿子里,下了小瓷山,穿过青釉镇,到了大瓷山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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