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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第2/3页)
起来,看见小石块在案几上对着他的手纵跃了两下,眼里起了点笑意,温声道,“你等等,办完正事我翻给你看。” 贺盾听说有正事,嗯嗯两声,安分下来。 姓听起来倒是常见,杨广翻到最常见的那两个,贺,赫。 杨广提笔誊抄了一遍,问道,“是哪个,你往哪个动一动,不是的话,就动两下。” 原来是要问她的名字,贺盾忙回答了。 杨广微微挑眉,贺自古以来都是个大姓,一来源于姬姓,二来源于姜姓,三是鲜卑人,北魏孝文帝时改贺兰姓为贺,不过她若是和那梁国公主长相相似,姑且排除鲜卑人这一条,那十之七八便是来自梁国或者陈国,再往深处划拉一下,还可以分得更细一些。 她有人的意识,便该有个来历。 杨广翻着书,问道,“你是南方哪里人,会稽,江南,还是江陵那一带?按顺序一二三。” 贺盾忙摇了三下。 这个她是知道的,后世虽是不讲究这些,但因着对祖先的尊重和敬畏,大部分人命名还是喜欢遵从古姓氏,因着迁徙繁衍变迁,有可能很难找到自己的出处,不过她们那里有专门的鉴别机构,通过基因识别对比鉴定,就能认领自己的姓氏,除却中途改过姓氏这一条,大部分都是准的,她和二月长得一模一样,又能附在她身体上,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血脉本身就有些渊源。 二月的母亲张皇后姊妹众多,血缘慢慢延传在外也就不稀奇了。 最有可能的,二月就是她母系血统这边的祖先。 江陵的贺家就那几家,杨广暂且记下了,又将名在心里念了好几遍,钝、炖、遁、沌、囤、楯、盾、庉、頓、砘……他将认识的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竟是一个合适的都挑不出来,只好一一写下来,等把字从《说文解字》里挑出来,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 贺盾,贺盾…… 杨广把这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想说点什么,又实在找不出可夸赞的地方,只好呷了口茶问,“你父亲是不是进了梁陈五兵司,专管制造盾橹盾牌的,或者卖矛卖盾的。” 贺盾忙动了两下表示不是,姓定了以后,名字是随意抽取的,这名字用了许多年,也没遇到重的,是个好名字,她很喜欢。 贺盾知道陛下办完了正事,便挪着在书上看了起来。 好罢,杨广看着硬邦邦的小石块,心里倒是乐了一声,这名字倒也配她。 叫贺盾也不错,虽是刚硬木讷了些,但朗朗上口,阿盾与阿矛,贺盾盾与贺矛矛,贺小盾与贺小矛,相比之下,总是前一个更强一些,在这一点上,他该感谢他的外父大人了。 唉。 杨广看着趴在书上挪得费力的石块,问她看完了没,看完了就给她翻了一页,知道她叫什么以后,他心里似乎也安定了许多。 杨广点了烛火,把纸烧干净,听门外铭心求见,便让他进来了。 铭心手里提着几个小笼子,里面关着的兽类品种不一,但都是奄奄一息瘫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看起来离死不远了。 铭心自己养了条小金狗,对动物和对人一样有耐心,听了吩咐索性就做了件善事,当真把那些奄奄一息快死了的小东西捡回来,府里养着医师,不能救也罢,能救活,那便算一件积德的善事。 铭心把笼子放下就说要去请医师,杨广点头应了,又把贺盾拿到了案几边上,让她离得近一些能看清楚。 贺盾对微弱得即将消散的灵魂很敏感,往前挪了一点,看见地上放着三五个笼子。 左边笼子里一只小绯胸鹦鹉眼睛半合半闭,怏怏横睡在笼底,旁边一只亮白的小狐狸被箭射中了前肢下腹,血流了一地,腹部微微起伏,后头还有两只梨花猫,病恹恹的看不出外伤,大概是生病了。 另外单独放着的一只小奶狗,腹部插着根木枝,被刺穿了正哀哀叫唤,声音越来越微弱,很快就没气了。 医师还没来,贺盾心里一着急,往外够着想看清楚小奶狗的情况,心里念着医师快快来,才想往门外张望,就觉得有什么拉着她一样,莫名其妙就挣脱了石块的束缚,眨眼的工夫就有明显剧烈的疼痛袭来,涣散的目光转了转,仰头就看见陛下正立在不远处的案几前。 贺盾呆了一呆,四处看了看明白她可能是又附身了。 这真是不可预估的事,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死在她眼前的也有好几回,但像二月那样强劲的吸引力只有那一次,对比起来这次就微弱很多,微弱得她还能感受到石块对她的吸引力,大概再离得近一点,她就又会附着在石头里了。 她和小狗狗的身体并不契合,摇摇欲坠的。 小狗狗的意识还没有消散干净,有些细微的唉叫声,树枝刺入腹部,与肠胃大概只有半厘米的距离,稍微再动动,那可真就一击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