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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4/4页)
还有阿摩,不要将这四言透露出去……” 毫无疑问,她神棍的身份让她在这个特殊的朝代行事方便了许多,但借用先哲们的东西总归不妥,虽是无意为之,但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贺盾想。 贺盾虽是说得磕磕绊绊,有些词眼还很难理解,但李德林王轨才高八斗,著作等身,自是清楚贺盾的意思,他们信她,便也明白这其间的道义在,纷纷点头应下了,只王轨怅然道,“可惜生不同时,否则这四言言简意宏,振聋发聩,该自此流传千古经久不衰,警示世人才好。” 贺盾莞尔,见二位前辈脸上悲戚之色散了许多,又努力组织措辞安慰道,“大人忘了李大人了么,李大人该博坟典,阴阳纬候,无不通涉,近日来也无事,府里春光正好,二位大人都是饱受国书之士,如今有了这等倾心交流的机会,出一些警世高言不是易如反掌……” 贺盾目的就是想让前辈们高兴些,莫要为先帝和新君的事伤怀,李德林与王轨自是看出了她颇为笨拙的宽慰,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失笑,心里郁气散了不少,端了面前的清茶喝了起来,皆是长长舒了口气,与贺盾谈起儒家儒学的事,浸泡在学问学术的氛围里,倒是抛开了烦心事,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时间过得飞快,待到了隋国公府,杨广送两位大人去住的院落,吃穿用度也一并安排好,末了又点拨了两个沉稳机灵的小厮去伺候,待安排妥当,这才去独孤伽罗那里回禀了,因着是宇文赟自己开的金口,这府里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什么。 等两人从独孤伽罗院子里出来,已经月上中天,府里安静极了,天地间宁静祥和。 贺盾一路奔波去了洛阳,不待停歇马不停蹄又赶回了长安,方才又经历了一场对她来说超负荷的突发事件,现在暂时渡过难关,心里虽是安心了,但是是真累,腿软,重得像灌铅一样,也饿,也冷。 比先前想带高纬冯小怜逃跑的时候可是紧绷危险多了,好在现下算是暂时渡过了一劫,以后如何尚且不知,但至少有了转圜的余地。 独孤伽罗的院子离他们的住处有点距离,走路也要三几刻钟,贺盾走着走着,就差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陛下现在比她高出一个加半个头,在前面走得闲庭信步,贺盾唤了声阿摩,几步追上去问,“阿摩,方才谢谢你来接我。” 杨广:“…………”小奴隶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杨广不说话,只停下看了贺盾一眼,又接着往前面走了,自长安往洛阳,再快也得月余,来回便是两个多月,小奴隶不在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不对劲了。 作诗没有人记录没有人夸奖,没兴致。 好鱼好肉没有人在旁边喝大米粥眼馋,没胃口。 睡觉没有合身又凉爽的人形枕头可以抱,睡不着。 身边没有贴心可意的使唤人,心里烦躁。 铭心太笨,开口就是柴米油盐,与他说不上话,他要憋坏了。 虽说他目的不纯,但毕竟同寝同食两三年,没情分都要磨出情分了。 现下皇帝换人了,他似乎也不需要应付这个干瘪的小奴隶了。 只毕竟小奴隶救过他好几命,又无父母亲人孤苦伶仃,他记他的恩,以后就还是留在杨府接着同寝同食罢。 杨广自认为解决了一个难题,心情舒畅了许多,他也不发话,就这么在清幽幽的小径上走得安闲自在,盛夏的林子里总是很多虫鸣鸟叫,蛐蛐和蛙声和昨日一样吵,现在听着似乎也没那么心烦了。 贺盾追上前,轻声问,“阿摩,你今日话怎么都不说话……” 杨广:“…………”孤苦伶仃的小奴隶,你终于发现了。 杨广继续不理她,贺盾挠挠头:“阿摩,想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么,我回去就告诉你。” 杨广看了眼满脸疲惫正努力跟上他的小俘虏,思量了一下,心说以后就稍微对他好一点罢,让这小奴隶感激涕零,然后一辈子都跟着他。 杨广这么想着,便在前面撑着膝盖弯了腰,低声道,“上来,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