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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3/3页)
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那声音忽然顿了顿,“呀,这句不好,大大的不好,心肝儿你可不能背着我在外面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哪里能‘多子’呢,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那人说话时有些怪异,咬字十分别扭,每个句子说出来都像是那草丛中的蛇尾般弯弯绕绕带了一些极南边的口音。 林茂隐隐觉得这人说话的腔调倒是有些耳熟,然而他这时又慌又乱,一时之间也实在是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过这样的说话声。 而在这个时候,那人又喜滋滋地接上了腔。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林茂骤然感到嘴唇一痛,却是那人在唱完后凑过来在他嘴唇狠狠啃了一口。 “真是个冤家x&……%……” 那人亲热地说道,前半句倒是不伦不类的官话,后半段却是叽里咕噜一段林茂怎么都听不懂的方言了。 正在这时,旁边忽然又有人插了一句话过来。 “你别乱动他。” 林茂浑浑噩噩只觉得心头一跳,昏昏地觉得这声音听起来竟然也是耳熟的……只是,只是什么时候他旁边竟然又来了人呢? 还未想清楚,林茂便听到抱着他的这人气息变了。就像是那毒虫露出了腹中针,蝮蛇张开了嘴露出了牙,这人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极为阴狠恶毒,刺得林茂心口都有些发痛。 “关你什么事?之前定约的时候你可是说好了从此以后再不沾他一根手指……”这恶毒的南边来客紧紧抱着林茂的身体,咬牙切齿地说道。 旁边那人静默了一会儿,声音也是阴冷:“我只是要提醒你,你别误了时间。” 林茂只觉得抱着他这人胳膊紧了紧,随后便听到他说:“自然是不会误了这大事。” 紧接着又等了片刻,林茂便觉得那人冷冰冰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撬开了他的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是那忽然插话的人开口:“……你可有把握?” “我自然是有把握的,就怕到时候你没把握守住那约定。” “只要他能回来,我的心愿便已了了。” “呵……” 带着口音的声音恨恨响起,语气倒是嚣张,然而林茂还是觉得这人气息有些不太稳。 林茂的身上愈发的冷,神智也愈发涣散,只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儿高高悬着,头却开始晕了起。随后,他便觉得自己嘴里竟然塞了一根极粗的竹筒,抵着他上颌,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的下巴都撬下来一般。 先是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气息涌入他的喉咙,那是血的腥,蛇的腥,爬虫的腥,将人整个人刨开再将五脏六腑扯出来的腥,然后便是甜,极浓稠的甜,怕是将全天下的甘蜜都融在一起都未曾有的甜。那气息熏得林茂整个人都要炸开来,好不容易汇集起的一点清明咔咔碎成粉末。他死死地撑着,只觉得自己整个魂魄似乎都要撕开来。 恍惚间,听到那两人还在对话,只是林茂已经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讲什么,唯一清楚的,是他们的语气似乎也惶急了起来…… “滋滋——” 从那竹筒中渐渐传出某种湿漉漉的水声,那是粘液与竹筒内壁相互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冰冷的,带着强烈金属气息的某条活物从那竹筒中徐徐地爬了出来,沿着林茂的喉咙渐渐地爬了下去,途经之处,带来一阵剧痛。 到了这个时候,林茂终于是撑不住,从这梦境中跌落了出去。 ****** 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变得十分明亮。 林茂破天荒地睡了个长觉,只是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套亵衣尽被汗水浸了个透湿。他倒是记得自己貌似是做了个极可怕的梦,可在床上撑着额头想了许久,只记得几句一梳到白头,二梳又什么什么的,然后便是朦朦胧胧记得有东西顺着他的嘴往喉咙里爬—— 也许是因为这梦梦得太深,现在他醒过来了,也依然觉得自己嘴里隐隐有点儿味,非常淡的一点血腥气,却让他觉得十分不舒坦。 不过……林茂皱着眉头伸手在喉咙处按了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几天痛地火烧火燎的地方倒像是好了许多。 还在沉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被刻意放得稍重的脚步声。 “木公子?可是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