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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第4/4页)
,那张家老祖母与翰林哭求到官家跟前去,道当年邓菊娘蛇蝎心肠,硬生生惹得他们父子分离,天伦难享……现如今得蒙官家明察秋毫,令邓菊娘那毒妇现了原型,定要将张宪从窦家族谱脱离出去。 直到此时,江春才知,原来窦丞芳将当年他扯窦元芳虎皮,迫得弘文馆馆长与县太爷放个匿丧不报的学子升学试的事情捅出来了。官家正愁元芳身上罪名不够呢,听闻此事倒是眼睛一亮。 张宪父子几个将杨留芳送上做人证,又伪造了一封他的亲笔书信,父兄几个亲手给他捧上了一顶“徇私舞弊”“以权谋私”的帽子,有会瞧眼色的御史就又上纲上线,将这罪名升级为“不忠不孝”“狼子野心”。 一时之间,满东京城都在流传着窦元芳的“罪名”,甚“不忠不孝”“狼子野心”也就罢了,本就是欲加之罪患无辞,江春明白这是“墙倒众人推”的结局而已。 但甚“铁石心肠,利欲熏心,不顾妻子临盆在即还好大喜功”,这却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当年党项人蠢|蠢|欲|动,在边境烧杀抢掠,朝中无一人敢往西北去,他顾不上妻儿老小,自动请缨去出生入死,现今反倒成他罪名了? 试问,若没他的舍生忘死,哪来这数年的安乐日子?西北门户一破,哪来的东京繁华?但民众是最易被洗脑的,上头说甚,他们就跟着应“是”。他们哪里记得窦家的乐善好施、功德仁义?哪里还记得元芳的赫赫战功?一时间,窦家名声,窦家元芳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般伟男子成了这副模样,江春只觉心酸,他流血流汗无人知,一朝落难,安乐窝里指手画脚添油加醋的倒不少。 她的心亦如这雪天一般,寒冷至极,但她同时又坚信,元芳定是能撑过去的,他总有一日会身披战甲、光芒万丈、堂堂正正的走回来! 第114章 消息 眼见着才酉时(下午五点)不到,天色却已经黑得看不清人脸了,江春裹上件深色大衣裳,将脖颈围得严严实实,趁着人少出了门。 一路上还得不时的小摊贩面前停留片刻,买两个馒头,拿串糖葫芦,果然一副女学生出门买零嘴的样子。当然,她还得不时的打量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慢慢绕着绕着进了巷子。 她先在前头那几户人家门前踟蹰,再次确定无人尾随了,这才来到中间某一家,三长两短扣了门。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子来开了门,见着她倒是颇为诧异,满眼戒备问她“找哪个”。 江春只得拿出先就对好的暗号,道“找郭二哥”。 那妇人方放她进门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灶房还冒着点炊烟,没人想得到这不亮灯、无人声的院里居然还住了人。 江春进了堂屋,不消片刻,窦二就从一面墙后冒出来,屋里也不敢点灯,江春看着那渐渐转出来的黑影,心内战战。 “春娘子来了正好,今日小郎君未曾用下甚饭食,闹着要找大人……他是见过你的,不如由你去劝劝他罢?”小儿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间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身边再无个熟人,整日闷在暗室内,不哭闹才怪。 江春手上拎了一路买来的零嘴,随着窦二去了暗室,估计是在地下,虽然烧了土炕,还热了汤婆子,但整个房间仍是阴冷潮湿的。 江春一进屋子,就着昏暗的油灯,见淳哥儿缩着小小的身子,似个虾米似的卧在土炕上,隐隐还有两声呜咽,似个被遗弃的小兽,无依无靠。 江春心软,暗道:孩子,你不是无依无靠你没有被抛弃,可知你曾祖母和你父亲,为了保住你,牺牲了多少?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咦……这是哪个小猴子哩?” 炕上的淳哥儿听见好久好久没听到的熟悉嗓音,忙转过头来,见真是“春姐姐”,不,“春姑姑”,忙小小声声的唤了“春姑姑”。 江春忙放下手中物件,过去坐他床边,故意语调轻松地逗他:“咱们的小猴子怎不活蹦乱跳啦?你不闹腾,春姑姑还不适应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