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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第2/3页)
正在胸口,左臂尚可勉强穿上,右臂却是使不上力的,伸了两次手,均未准确套进袖子里。 江春见不惯他笨手笨脚样子,忙三两步赶过去,轻轻扶了他右臂,将衣裳拉过去就他胳膊,慢慢替他穿上。元芳也不说话,见她要踮起脚来才能够得着整理他衣领,还特意稍稍弯下腰去……江春愈发红了脸,见叶掌柜还在旁看着,他就这般……羞得轻轻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这眼里还带了刚才的水汽,顾盼之间,似怒还羞,少女姿态显露无疑……元芳又酥了心尖。 直到帮着他穿好衣裳了,江春才反应过来,他这般大咧咧出去,不就是败露行踪了?遂着急道:“窦叔父,若是被旁人见了你怎办?”那费尽心思藏这么深……不就做无用功了吗? 哪知元芳勉强扯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就是要令众人晓得我还好好的活着。” 说罢也不再解释,一马当先出门,走到门口时又转头道了句“等我”,才跨出门去。 江春点点头,当然他也看不见了。 直到看不见他背影了,江春才回过神来:他的意思是,现在暴露也无事了?思及窦家与皇家目前为止还尚未撕破脸,今日查他的人马也未明说在捕他窦元芳,若他此时堂堂正正出现在人前,倒也确实说得过去。 不过,那位秦公子,说甚“家中老人挂念淳哥儿”,怕就是上回窦家见过那位了。大秦氏的亲侄子,窦元芳的亲表弟,都是生得一对入鬓长眉。他对元芳倒是了解,居然晓得找叶掌柜以淳哥儿作威胁,逼着元芳露面……那就是晓得迎客楼是他的私产了? 但听元芳语气,表兄弟两个关系又不好…… 真是好生复杂的关系!江春晃晃脑袋,紧绷了半日的神经,好容易松下了,又来这弯弯道道,她头疼得揉揉太阳穴。 见元芳睡过的床铺上,被子近头那端沾了两滴鼻血,晚间他定是睡不舒坦的,就自去将柜子打开,抱了套干净铺盖出来,将那一整套全换了。收拾半日也未见有人来,自己打水洗过手,才觉出双手的不适来,有些微麻和胀,尤其刚触了凉水,又开始红如猪蹄了……看着有些可怖。 但她提了桌上水壶,见里头水已经凉了,出了门口也未见个人影子,亦不便随处乱走,找不到打开水处,只得返回屋内枯坐。 正好想起书架上有些闲书,她又随意抽了本出来,是一本地理志,说的大宋朝各地自然地貌与人文风俗的,也倒是正合她心意,看得颇为入迷。 天色渐渐暗了,气温开始降下来,她白日间在冰水中泡过,现在没了自然界阳气的温煦,比平素还畏寒。但身上又只穿了薄薄件裙子,哪里耐得住? 凳子上坐不住,元芳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正好烛台在他床头旁,只得去他床铺上坐着,就着烛火瞧书。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平日江春看书只专挑了离床铺远的地方,唯恐见了那软和的铺盖就没了看书心思……今日身上又冷,又挨了那床铺,白日间过度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哪里还坚持得住? 在昏黄的烛光里,看着看着就靠到床头去,似是不过瘾,直接卧下去,还自觉的拉了铺盖盖上,只露了双穿着鞋的脚在外头。 于是,终于与秦昊掰扯清楚,又与手下人议完事的窦元芳,推开门见到的画面就是:屋里点着不甚明亮的烛火,小姑娘横卧在他铺上,身上裹了半截被子,右手中还捏着本翻开几页的书…… 真是小儿心性,看书都能看睡着。 外头天色已快黑透了,他果然是一个人鳏久了,险些忘了屋里还有人等着他……她定是又饿又困才睡着的罢? 正好,门上又传来扣声,元芳生怕将小姑娘吵醒,速速的去将门打开,是老白送晚食来了。 老白亦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忠仆了,见他亲自来开门,倒是有些不自在,只当是主子等他晚食已等了许久,歉然道:“对不住相公……” “嘘……小声些” 老白住了声,顺着元芳目光,见到床铺边露出来一双着了普通布鞋的脚来,正是傍晚见过那位春娘子的鞋子……相公,终于又开窍了。 他不敢再耽搁主子“正事”,匆匆放下食盒就逃也似的出了门去。直到关上了门,才想起自己疏忽了,那食盒内只相公一人的份量,他还以为那位“挚友”春娘子已随了叶掌柜出去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起那“挚友”,又笑得有些得意,相公还掩耳盗铃道甚挚友,怕是未来娘子罢?不然哪能上得了他床铺?哎呀哎呀,真是个老不休的,想些甚? 先头那位段娘子,他见过一面,就是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也未曾给过相公好脸色……一副欠了她钱似的,其实是她段家倒欠窦家才对,哼,待日后相公成事了……有段家悔的! 老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