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_第6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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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节 (第1/4页)

    汉文帝时正是西汉逐渐强盛之时,这以丰厚物质利诱的计谋能有强盛的国力来支持,不怕会被送礼送穷掉——反正我有钱,我玩得起。

    但在贾谊四百年前的秦穆公时代,秦国却是非常弱小的,是东进受阻了,打不过晋与郑了,才转头西去专找软柿子捏的……它的国力并不能支持它长期行这“美人计”,故其关键还是“自强”,国富民强方能兵强马壮,这才是其称霸西戎的本质原因,并非靠那雕虫小技。相对的,国势强了,外交战术才能无往而不利,其强国路上偶然为之的雕虫小技也就被美化了。

    两者有本质区别。

    至于后半句“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则是说汉文帝有个叫“中行说”的太监,被强行派遣出使匈奴,从富饶的中土扭送到那荒野之地,这小子憋着坏呢,一气之下就投靠了匈奴……面对汉朝给单于送来的美婢厚财,他劝说单于切莫中了汉人计谋……故依此推测这物质诱|惑的计谋是可行的。

    江春对此更加不赞成了。中行说是何人?背信弃义之徒,他能背弃祖国母亲汉朝,同样能够背弃再生父母匈奴,他说的话,从根子上就是真实性存疑的,若再从他言行推测佐证这计谋是否有效,就有点“错上加错”了。

    故此,她的观点是“五饵三表”虽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可有短期成效,但终究并非长久之策,难登大雅之堂,非王者自强之大计;若要真正在外交上做到无往而不利,始终还是得走正道、大道,重民生,长经济,方能富国强兵。

    洋洋洒洒写了不下九百字,完了再加一句“故吾谓御侮之道,惟当力求所以强国芘民之术,使国家安如磐石,炽如焱火,自能令单于远遁而边尘不惊。若贾生之说,虽时或有效,何足取哉。此班氏所为良史欤”[1]来结尾,就是画上个完美的句号了。

    剩下帖经、墨义皆是死记硬背的内容,对她来说犹如小儿科了。

    她倒是提前一刻钟做完了卷子,周围却是“哀鸿遍野”,一个个都怪这大学士出题超纲,又怪张夫子所授不全的,他讲过的没考到多少,考了的他没讲……

    倒是窦元芳作为督学巡考,领着县太爷与馆长众人往天字号房来了一圈,见众生皆愁眉苦眼,只这小儿埋头奋笔疾书,连自己来到她面前都未发觉……嗯,这小儿学得委实不错。

    其实他也随意瞧过题目了的,这正是他的主张,那雕虫小技正是他这种正经士大夫不屑的,瞧这小儿所写,倒是正合他意。

    合他意那就是合上头官家之意了,官家也是讲究经世致用、富国强民的。这两年辽人愈发嚣张了,辽东边境一片被他们烧|杀抢掠了几遭,朝中酸儒只劝官家送公主去和亲,但这泰和公主与他是从小一处长大的,他哪能忍心?况且堂堂大宋朝,哪有将安危系在个弱女子身上的道理?

    妄图用小恩小惠瓦解敌人内部始终只是狡黠小计,只有打得它不敢吭气儿才是硬道理。

    这道理官家懂,他懂,想不到这小儿也懂。

    待院内钟声敲响,众生停了笔,江春望望那几个哭湿|了衣裳的女学生,有些同情。科举取士就是这般残酷,出题的随意性很高,尤其是要迎合上|位者的意向,而读书就得广博,准备时也得“乱枪打狗”,打不着也能碰着几个。她就属于碰着的了。

    待去了外头,见着胡沁雪,她已苦了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江春少不了要安慰一番。

    就是素来表现不俗的杨世贤与徐绍,皆有些愁眉不展,杨世贤是死读书,这般跳过经义直接考策论的方式,他有点懵——不是说好只考经义的吗?怎么欺骗了宝宝……

    徐绍则是历来对这些经书毫无志趣的,学这三年也只为了应付考试,哪晓得那三心二意的学习态度却是让他吃了亏的。

    几个哀嚎几声也就罢了。

    到下午考的九章就简单了。

    当然,那也只是对江春这个学了二十年的人来说简单,对徐绍胡沁雪等人,却又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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