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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2/3页)
真实品性如何,他自就是有些不喜的。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去,先行了一礼,方道:“馆长,学生甲黄班江春,此次贸然前来还望您见谅。只是再有七八日就到升学试了,班内众生对世贤兄甚是挂念,皆盼着他能早些归馆……故学生才冒昧来打搅您……” 班内众人挂念杨世贤倒是真事。这年纪的友情都还是纯粹至极的,少男少女们喜欢杨世贤的理由很简单——他勤勉好学,成绩优异,为人谦和。 凭心而论,杨世贤虽是个懦弱性子,永远一副不敢惹事的样子,但目前看来,这都是家庭环境所致。在继祖母眼皮子底下长大,生怕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话给爹娘惹来风波,直到父亲去世,更加唯唯诺诺,唯恐给寡母惹麻烦……明明功课样样拿手,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却只敢躲起来过日子,美其名曰“避其锋芒”……也委实是个可怜人。 只他可能至今还未想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明明已经够小心翼翼,够努力了,为何旁人还是不肯放他们母子三人好生过日子。 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安静过好自己就行了的,尤其他现今已成了杨家大房唯一的男子了,若还是这般唯唯诺诺不敢出头……有时候真是“人善被人欺”的,你自己不厉害些,亮出你的本事与獠牙来,旁人只当你就是这般好欺负的,岂不闻“柿子专挑软的捏”? 为了这样的朋友,她愿意替他想法子。 于是江春又定下心神,将自己从杨留芳处听来的杨家恩怨给细说了一遍,说完也不催馆长,只乖乖在旁站了。 馆长听完这番纠葛,却并不急着表态,只道:“你这话是何处听来的?可做得准?” 江春愣了一下,老实答道:“是这位世贤兄的妹子说的。”指了指杨留芳。 馆长皱着眉,眯眼望着正前方,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些甚。 江春与杨留芳自不敢多话,倒是那窦丞芳嘴角笑意不明。 半晌后,就在江春以为馆长要睡着的时候,他终于张了口:“若果真是另有隐情也就罢了,但杨世贤却未与我说过的,这馆里处分皆已下了,不知要怎收回?况且那日事情闹得有些大,若是传到县太爷那边去,我该如何交代?” 杨留芳眼里的亮光一下就没了。 江春也有些失望,但馆长既然放话在这了,她也不好再强人所难,这事除非闹到官府去,不然就是以馆长的最终处罚结果作准了的。 但又未彻底失望,馆长的意思是,有些气恼杨世贤当日未与他道出实情? 那若是让他来认错道出实情来,馆长的处罚是否可以收回或者减轻一些?至少让他先将这升学试给考了罢。 依江春平日对馆长的印象来看,他也并非那独断专行之人,况且,只要是校领导,无论古代还是后世,对升学率都是难以抗拒的,对于能够提高学校或学馆升学率的好学生,他们都会尽量网开一面的吧? 她愈发觉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杨世贤自己来解释才行,故打定了主意待会儿叫上几个同学,与杨留芳一道回家去,找了杨世贤当面再合计一番。 哪晓得,她在心内好生想着法子,那窦丞芳却是冷不丁来了句:“馆长,我也知这事令馆长为难了,只是……” 三人皆被他这未尽的话语给吸引了,馆长不出声,只拿眼望着他。 “其实这事也是我那兄弟为难你了,十三也是一片好心,只知世贤是个好学生,却不知这般为难于你……我这做兄长的于心不安。”窦夫子脱口而出。 “十三”就是窦元芳了。 江春睁大了眼:这事与窦元芳何干?他压根就不知有这回事好吗?她都已想好如何行事了,他又这般扯了窦元芳的虎皮……本就与他无关,还硬要将他拉进这场乌龙事中来……她有些替窦元芳不值。 况且,前世摸爬滚打过几年的江春自是懂得:这欠了的人情,总得还回去的,况且是窦元芳与馆长等官场人士……她不相信窦丞芳会不懂这道理。 眼见着馆长脸色倒是不再阴晴不定了,好似能与窦元芳扯上关系,颇为乐意似的?杨留芳倒是也有些欢喜的,只两眼放光地望着窦丞芳。 看吧,好话歹话也你全说了,人情你做了,好处你占了,实际却是拿了窦元芳的面子借花献佛? 江春张了张嘴,想要替窦元芳开脱两句,说他并不知情,只是他们情急之下“狐假虎威”的行事……但馆长已有些不耐了,指着她两个道:“你们先回学舍去。” 被撵出了门,江春就有些闷闷不乐,这窦丞芳怎非得扯上他弟弟窦元芳呢?看这样子,两兄弟关系有些微妙…… 她又暗自责怪自己:窦元芳对自己这般好,不止救了自己的命,还大晚上的来给自己送雄狮犬,自己居然未帮他说两句话,任凭窦丞芳扯虎皮……想着愈发郁闷了。 就连身后的杨留芳唤她,也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