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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第3/4页)
田埂就行,哪知那狭长的田埂却是始终无尽头似的,走了十米,看上去五十米不远处就是冰湖了,谁晓得待再走五十米,还是有五十米……那条烫脚的田埂成了她的整个世界,还是个没有尽头的世界。 于是,翌日的她就发起热来了。 最初只是头疼脑热,她只当是惊怕一场落下的后遗症,也不当一回事,哪晓得过了一日连眼皮子也开始热烫起来,身上也是异常的怕冷。她才晓得自己是病了。 胡沁雪只当她是伤了风,劝着她吃些解表药。但她自己却是晓得的,又不鼻塞喷嚏流涕的,又不咳嗽咽痛的,她的这场说感冒不算感冒的病,就像三月初三那日的事一般,要么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继续缠|绵下去,要么吞了泪水与苦口良药令它随风而逝。 用胡沁雪后来的话说,“春秋的外感病最是难治”,江春总共吃下好友给她抓来的三四副汤药,吃吃停停的仍是迁延了半月方愈。 此后半月,为了把住这“头名”的优势,她自是又下了狠功夫读书,才将功课给补回来。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它虽不能令人全好了伤疤也忘干净痛楚,但至少它的脚步会追赶着前头自怨自艾的人儿,令她听清楚光阴的流逝,不容她颓丧下去。 因为她最是清楚,一旦颓丧了,那这缕异世孤魂也就被时间的长河冲散了。 最后“江春”二字只会成为一个痛苦而憋屈的家庭妇女,甚至农家妇女,带着女|童时受过的伤害厌恶男人一辈子,仿佛全天下的男子皆伤她至深,却忘了当时帮助她的人亦是男子。她还会苦苦苛刻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甚至孙女:你不该这般穿,不该露出脚趾来,不该打扮漂亮得像花儿一般,你会给自己招来灾祸……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绝对不是。 第53章 泰来 时间匆匆而过。 待端午回家仔细瞧了高氏一回,见着她面色红润、眉目舒展,还长了些肉,江春也就放下心来了,剩下这几个月只消想着法子补充营养、加强运动也就可以了。 倒是众人皆说她瘦了,问她可是学里读书太辛苦。她晓得其实是三月间病的那场,将人给熬瘦了,但嘴上却只道班上同学说了,她这是要开始长个子了。 大人自是只有欣慰的。 下午早早用过晚食,江老大送着她,将她送到学馆门口才家去。 小江春却并不急着进馆,胡沁雪家去了今晚不回,近日天渐渐热起来,黑得愈发晚了,现下天光还大亮,光她一人在寝里看着天黑也无聊。正好顺着北街河边走走,呼吸一下这莫名时空的空气,排解一下近两月来的愁绪与苦闷。 穿越来满一年了,整日间不是忙着养猪种地做农活,就是看书考试挣外快,亦或是心累沮丧不痛快……过于匆忙的日子虽充实,却令她深感疲惫,没有哪一日是能够真正放下心来好好享受生活的。 论起享受生活,“前世”的她倒是惯会苦中作乐。 同事下了夜班到家倒头就睡,她却觉着将白日大好时光用来睡觉颇为可惜,总爱出去走走,也不用走远,就出了医院顺着花鸟市场猫猫狗狗地看一圈,再转去菜市场买点绿油油带着露水的菜,慢慢提回家做一顿自己喜欢吃的,饭后睡个午觉也就可以把夜班给补回来了。 若下午起得早还可约上三五好友,往咖啡馆里坐一会儿,大家聊聊近来日子如何,只是到后来好友们都陆续结婚生子了,只剩下她一个。 有娃的与当妈的定是更能聊到一处去,她傻愣愣一个人听着她们从哪家奶粉好聊到报什么早教班,渐渐觉出自己的多余与尴尬起来,再有人约也就不爱出去了,缺席了几次,众人也就不再约她……她的生活,大概,就是从那时候渐渐孤闭起来的罢。 其实她既是活了三十一年快三十二,恋爱自也是谈过两三次的。 年少时的校园恋情自是最难忘,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影响,她自小都是早熟的,与同龄男生恋爱总觉着对方幼稚,免不了争争吵吵,免不了的一毕业就分手,之后一两年分分合合颇为热闹,待慢慢分彻底了,对男人也就渐渐看开了,外加工作繁忙,似乎也再懒得花时间去了解一个人了。 慢慢不用几年,就将自己蹉跎到了三十岁。 只要一过了三十,身边朋友家人就呈现出一副“你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你再不嫁人就没人要了”的态势,动辄以“人家二婚男能看上你就不错了别再挑三拣四”“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来打击人,与她们打个电话似乎也成了一番“教你重新做人”的折磨。 但她始终不是特别清楚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如别人劝说的一般为了有个孩子,以后自己老了能有个嘘寒问暖的人,她觉得自己并不一定能有信心将孩子教育成能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毕竟新闻上虐|待父母的子女亦不少。 若为了能有个男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