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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3/3页)
活着,她才将将二十来岁,她还有许多年捂热砚郎的心。 *** 山庄的西边有一片果林,种了梨子、桃子、枇杷、枣子等,这时候桃子当季,杜呈砚将阿言扛在肩上,二人专挑又大又红的摘,不一会儿便摘了满满一筐,杜呈砚带她到溪边去洗,一边问阿言:“言儿,今个婉婉污蔑你,你不记恨吗?” 杜恒言咬了一口桃子道:“你是她的爹爹,我平白分了她的宠爱,她记恨我是正常的!” 杜呈砚望着小人儿的面,其实,原本,如果没有赵萱儿,他会是她一人的爹爹,只会是她一人的爹爹。 倏尔,杜恒言望着杜呈砚道:“伯父,言儿也觉得,杜家还该有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孩子,不是她,也不是杜婉词,一个正常的,被爱着,也能爱人的人格健全的孩子。 这话,杜恒言是真的替杜呈砚着想的,他不爱或许是现在不爱赵萱儿,沉湎在她娘的去世中,其实,他还这般年轻,又这般行侠任义,人生短暂,合该轻松自在地过一生,不该被权势、阴谋、愧疚搅和一生。 正说着,杜家仆人匆匆找来,禀道:“官人,肃王爷请官人去一趟!” 杜呈砚闻言皱了眉,从溪边草地起身,对仆人道:“你带小娘子回去!” 杜恒言道:“伯父,言儿还想再待一会,这儿凉快!” 杜呈砚点头。 杜呈砚一走,杜恒言见那仆人有些眼熟,问道:“你在哪处当差?” 那仆人也就十四来岁,道:“回禀小娘子,小底叫墨林,是少夫人院子里头伺候的!是和小娘子身边的紫云、紫依一同入的府!” 杜恒言才想起来,她身边派过来的两个恰十岁的小女使,一个叫紫云,一个叫紫依。 既是荣延院的人,杜恒言也不准备多聊,兀自点头,问他:“你可会做鱼竿?帮我做一个如何?” 墨林忙点头:“会的,会的,小娘子稍等,小底这就去做!”说着去了果林西边的竹林里头。 杜恒言见他真这般傻愣地走了,心下暗想,这估摸还不是赵萱儿跟前伺候的,她竟然能使唤的动。 草地异常柔软,她坐的地方正是树荫下头,面前的小溪汩汩地流着清澈微凉的溪水,这溪水似乎是从山上流过来的,杜恒言忍不住捧了一口喝,十分甘甜。 自来京城以后,她还不曾看过这般广阔的天空,躺在草地上,看着上头一个劲儿叫着的蝉,莫婶子家的花花说,一个蝉衣一文钱,住进京城杜家,她竟然不用为生计发愁了,可是这日子,却比明月镇上难过许多。 “你为何一人在此?” 一张冷淡的小脸映入杜恒言的眼帘,是张宪。 “我家小厮去给我做鱼竿了!你吃不吃桃子?”杜恒言从筐里挑出一个大的给他。 张宪望着桃子,眼眸微动,伸手接了过来。桃子上头还有水渍,显然是刚洗过,一口咬下去,张宪顿时皱紧了眉。 杜恒言见他表情痛苦,问道:“怎么了?” 张宪缓缓拿开桃子,张了嘴,门牙上一颗小牙掉了一半,还粘连着。 杜恒言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小子一口下去竟然崩了牙,这牙还连着一点,挂在牙床上,看他一脸无助的表情,先前冷冰冰的傲娇小模样遁的无影无踪,杜恒言捏着自个的腮帮子鼓励道:“我娘以前说,换牙的时候,要是要掉不掉,要么咬一口硬的,要么自己拽!” 说完,杜恒言想到自己当年换牙的惨烈,忍不住一阵冷颤。 张宪望望她,又望望沾了血水的桃子,一闭眼,一口咬了下去,“崩”一声,那颗牙跟着一大口果肉殷红的桃子被吐了出来,掉在草地上。 张宪忽地捂住了嘴。 杜恒言跑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捧了溪水冲了冲,放到张宪的手心,“我娘说,掉下的牙齿要扔到屋顶去才会长出好牙!” 张宪看着安安静静地躺在手心里的一颗小门牙,在阳光下莹然生光,微微抿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