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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2/5页)
她订亲了没得变化,宝茹没订亲,却先被儿女情长困扰。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处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她这一辈子夙愿就是科举入仕,做官造福一方,最不愿为小儿女之事费神。偏偏宝茹是她好朋友,于是只能耐着性子打算开导她。 周媺在一旁好笑,也不插话,只是磕她面前的一口袋瓜子。 宝茹把脸埋在双臂之间,枕在桌子上道:“我与他倒是极好的,情投意合呢!家里必然也是不反对的,只是这般事事周全了,我却依旧不敢对家里说。只因我还是有些害怕——我真要嫁给这人么?一生一世终究不是小事,心慌得很!便一直偷偷摸摸的,可是他这般顺着我,我就更难以心安了,就是觉得对不住他!” 埋在手臂里发声,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素香觉得宝茹没有一刻是这般欠打的,于是狠狠敲了一下宝茹的脑壳。宝茹被这一下弄懵了——这可不是玩耍来着,手很重的。一下子宝茹眼睛里就本能地涌上了泪意。 看着宝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素香恨恨道:“我竟不知你是个这般痴的!你不是最豁达的一个么?也没见你强求过什么,我本以为你该是咱们几个里活得最顺心的,只因你从来‘万事莫强求’么。却没想到你也有这般执念!” 说着素香冷笑一声:“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已经知道这是最好的了,做什么还要犹豫?这样难得的上上签你以为多见么!非要求以后也十全十美,这不是蠢是什么?这般作死,你先想想最坏是什么情形罢!你这样的开局最坏又能到哪里去,左不过就是相敬如宾罢了,而这已经是人家的求之不得了!” 宝茹回家时还在想素香的话,倒不是说她的话正中宝茹内心——其实她也不完全知道宝茹内心的忧虑。但她却是为宝茹找到了另一条出路,那就是做最坏的打算,最坏能怎样,她相信最坏的结果郑卓与她也能做世人眼中的‘贤伉俪’。 话又说回来,她很难想象自己和郑卓会走到那一步,总觉得,总觉得郑卓不是那样的人。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辜负她! 如此想着,宝茹生出一种勇气来,她觉得她要同郑卓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如何同姚员外姚太太说起他们两个的事。只是宝茹没想到她会始终找不到机会,事情一直拖到年后,直到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她才总算有了契机开口。 年后其实也是忙碌的,正月里头自不必说,而过了正月十八后,各家还有新春饭宴,请吃春酒。这是过年后遗留的喜庆,一直拖拖拉拉到‘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才算彻底清闲下来。 而就在这忙碌的正月里头,有个意想不到的人上门了。 这人是第一回上姚家的门,但是姚太太是认得她的,她可有名气,是家住石榴巷子的张婆。她家在石榴巷子外开着一家小菜店,她每日还提着百货篮子,往内院里卖些针头线脑之类。不过这些都她的兼职,她主业是个说媒拉纤的媒婆。 张婆上门,宝茹这样的年轻姑娘自然不能围观,宝茹立刻知趣地躲回东厢房去了。而姚太太则端坐在客厅里,让如意上茶招待这位很有些名气的私媒张婆。 那张婆笑着呷了一口胡桃杏仁茶,殷勤道:“却是给太太道喜了!有一桩极好的婚事来说与太太听!” 姚太太皱了皱眉头,不甚满意,知道这定是与宝茹说亲的,只是这也忒唐突了!他们这样的体面人家说亲,大多会提前知会一声,确定彼此有意这才遣媒婆上门。这也是防着拒了亲事,两边面上都不好看的意思。 姚太太哪里知道这位托张婆说亲的人家可是自信的很,人家哪里想得到姚家会不愿与他家做亲呢!你道这是谁家,竟然和宝茹还是有几分渊源的。 只听那张婆很快道破了是谁家来提亲,她笑着道:“我一说太太准保就知是谁家了!正是悦东楼周家!他家开着好大一个酒楼,日日流水银子就是一条银河!家里是五进大宅子,花园楼台样样齐全。而这位哥儿也是上进体面的,如今正在学里进学。最有一样好处,他家排行第一的女孩子正好与令爱在一个学堂,这般姑嫂也是融洽了!哪里有这般好的亲事?” 姚太太不傻,她自然知道这张婆话里藏了多少事儿,只是面上也不声张,只做惊诧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我家姐儿那同学我知有两个兄弟,只是都说定了人家。难不成哪一个没成?” 那张婆知道人家相熟,这样藏头露尾一番话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