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茹传_第3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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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节 (第3/5页)

底下。

    其实按着白好娘的身份她本该坐到正厅里去,只是她不乐意,便打发了她娘遣来的小丫鬟,只道:“今日认得了一个新姊妹,她与玉英都在外头,我一个人有什么趣味,告诉太太我就在外头坐了!”

    三人坐定在一帮小娘子的一席上,倒也适宜,此时正好对面的戏台子上也开唱了。宝茹不大看戏倒不知唱的是什么,总归是一些喜庆应时的剧目。白好娘似乎也不精于此道,只道:“竟不知唱的什么?哪里请来的小唱,往日多少还能知道是个什么故事,今日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倒是蒋玉英很懂,给白好娘挟了菜,让她少说些,这才道:“这是最近才从扬州流行的昆山腔,听说大有压倒弋阳高腔的势头,不说别的,只说扬州盐商府上如今都不唱高腔了,别处如何不学?”

    听了蒋玉英的话白好娘却更不屑了,似笑非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爱摆空架子的,这样的小唱班子只怕是一等身价不止,若真是家底厚实便罢了,偏偏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宝茹自是不知白好娘怎么才认识自己就敢和自己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交浅言深?只得对着蒋玉英苦笑,蒋玉英抬手端着一杯蜜水像宝茹示意,一饮而尽,大有以后与她共勉的意思。好在好娘不是不知深浅的人,刚刚那句话她却是小小声说的,她又坐在蒋玉英和宝茹之间,倒没被旁人听去。

    宝茹对白好娘这样‘出格’倒是没什么恶感,一是因为她对白好娘印象同样很好,实在难有排斥,再就是之前宝茹也听说过这桩婚事里头的一些流言。

    这新娘子其实与新郎是早有些首尾了的,一时大意竟然珠胎暗结。好在还算门当户对,两方长辈坐在一块儿商量,只能一张盖头遮掩了去。说是遮掩,但今日来婚宴的只怕九成九的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大家都是熟人,总有一两个知道些影儿,既然有人知道了,那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何况这事蹊跷得忒明显,从问名到亲迎居然只一个多月,也太不讲究了!知道内情的人一想就知:手脚不快些女孩子的肚子就要遮不住了!

    未婚先孕,在古代绝对是丑闻,在这个时代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也绝对不会是正经的公子小姐。虽然不能说这两方人家就一定是如何如何,但心中有所想法也是自然的。

    一面吃席三人又说了一些话,偶尔涉及今日婚礼两家人,却不再明说,蒋玉英自是言语暗示,白好娘则是指桑骂槐,宝茹闻弦歌而知雅意也是借古喻今,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不言中。等到吃完饭三人竟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就是防备最重的蒋玉英也卸下了心防。

    吃完饭筵席中人都要起身,这是因为新娘很快就要出门了,众人也要去男方接着参加婚宴,宝茹觉得又累又麻烦。

    “也不知是谁兴出来的,做这个‘抄手筵席’,忒累人!还不若以前只在一家呢!”

    本来只是宝茹随口抱怨,蒋玉英却认真回了她:“这也是这几年湖州物阜民丰,渐渐从‘反正’风波的破败里出来了,奢侈之风日盛。”

    ‘抄手筵席’就是男女双方都大办酒席,为图好看以壮门面,又追求客多,所以哪怕是一方的宾客也是一来一往,两边的酒宴都要参与的。

    白好娘却更不客气,直接道:“我看是为了‘打网义’!”

    ‘打网义’倒是和现代的凑份子、写人情有些相似,但是随着‘打网义’越发盛行,这种亲朋邻里间的正常礼仪交往流变为虚伪的网利习俗。

    只听白好娘接着道:“上一回我家邻近就有一户,我也不说他家门户,多少留些口德,亲朋不晓得他家长辈年纪,他只说是七十大寿,这样的整生日自然要做,邻里都去拜寿,礼金自然也少不得,只是事后却只他家老爷子哪里有七十岁,不过是借着名头‘打网义’。又有一户,他家不过是住在西厢的一房挪到东厢去了,亏得好意思说暖房,开席祝贺,这也是要礼金的。”

    ‘打网义’的可笑宝茹也亲身感受过,好娘说的那些好歹还知立个名头,她还遇上过不假题目,直接网利的呢,直接称之为‘告助’。尤为无语的是,在邻里之间,甲为乙贺空手而去,这是‘上欠’,等到下一回乙赴甲宴,也是白吃白喝,这就叫‘准账’。这来来去去的,倒是白饶了酒席钱,也不知那些常常‘打网义’的人家到底有没得赚头。

    最后白好娘总结道:“咱们两头吃席可不是也得两头送礼,如今谁家不是‘抄手筵席’,若不是为了多多地‘打网义’我是不信的。”

    正在三人说着‘打网义’惹人厌烦之处新娘子已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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