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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第1/2页)
周冶闷笑出声,“这件氅子已经够重了,你还想累死我?” “周冶!”沈如茵生气地跺脚。 “走着走着便暖和了。”他拉了拉大氅,“走罢。” 沈如茵拗不过他,只得跟上。 两人缓缓行走,弯弯绕绕,最终经过一条长廊来到湖畔。眼前有一亭,亭旁生着一棵巨大的槐树。 沈如茵侧头惊道:“槐树?” 周冶的脸色仿佛又苍白了一分,淡淡应了声“恩”便自顾自行至槐树下。 这棵巨大的槐树叶子已凋零得只剩几片,树上还稀稀落落结着几个果子,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周冶盯着槐树看了许久,伸手抚摸树干,思绪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沈如茵一步一步向槐树靠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茵茵,我愧对佘先生的教导。”他收回手,“我周冶这一生,做了两次小人,皆是对你。” “两次?” 他转身看着她,“一次,我已坦白过。另一次,我今日坦白。” 沈如茵望着槐树,隐约猜到他要说的话,“你知道‘木下’那两个字的意思?” 他知晓白洛的喜好,又在皇帝身边许多年,知道这件事本是理所当然,自己怎么先前就没有想到这里……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不算当了小人罢?一时未想起,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错。”他语气平淡,“最先,是因为我不愿告诉你,后来便也忘了此事。再想起,是察觉到你对三殿下的情意时。” 他轻缓地深吸一口气,侧身望着远处,“我忍不住猜测,宫中那棵槐树下,究竟埋着什么秘密。我忍不住……猜到那大概与你的身世有关。” “你、你怎会猜到……” “先帝宠幸白洛不过一次,何来这般容易便有了你?他愿意自欺,我却是不信。” 沈如茵沉默许久,想起许多事,蓦然冷笑一声,“所以你在知晓我身世的情况下,骂我龌龊?” “并非知晓,是不确定。”他自嘲地笑,“正是为了留住这份不确定,为了诱导自己如先帝一般自欺,我才不敢……不敢。” 沈如茵看向他。 这个人第一次坦白,是因为他不愿隐瞒,是为了让自己更信任他,那么,这一次坦白又是为了什么? 他明知,这一次与上一次并不一样,他这般说出来,会让自己恨他。 恨他…… 周冶今日脸色很不好,她回来那日看见的好气色仿佛是个幻觉。 他原本就很白,可今日见着,竟好似白得透明。那嘴唇干裂,却不正常地红着。脸上的皮肤异常干燥,手指关节也比往常更分明些,甚至连那件大氅,他也似乎瘦弱得撑不起来。 沈如茵拽住他,“周冶,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情究竟如何?” “我很好。”他声音温和而平静。 “你撒谎!”沈如茵鼻子发酸,深知他愈是这般不在乎,情况便愈不容乐观,“兄长本不是多话的人,可他那日专门为我解释了落月湖的来历,又特地强调你的屋子有多暖和,反倒让我怀疑。” “我没撒谎。”他腾出一只手曲起食指在她眼下滑过,无奈笑道,“哭什么,也不是现在就要死了,我还能活到你嫁人那天。” 沈如茵抽抽鼻子,“那你突然跟我讲这件事干吗!”说着她狠狠踢了槐树一脚。 周冶好笑地拉住她,“好端端的你踢它做什么,它又没有招惹你。” “我不爽!” “好了。”他拍拍她的脊背,“我与你讲这些,只是忽然意识到没有再坚持的必要。” 顿了顿,他又道:“哪怕我下一刻就要死,也不希望你恨我。” “可你明知道我会很生气……” “我也知道你最终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这叫有恃无恐!” “因为我也不快活。现下交代了,反倒落得一身轻松。”他笑意和煦,眉间也舒展开来。 “茵茵,”他望着高大的槐树,语声缥缈,“还有些事,我想同你讲。” 沈如茵点头道:“你说。” 周冶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随后,沈如茵听见他用讲故事一般的语气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关于佘素与白洛的故事。 那是一年暖春,白洛与佘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