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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第1/2页)
“问。” 沈如茵闭嘴了,因为她知道当周冶开始用几个字应付自己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耐烦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啊!这世道还不许笨人提问了啊! 刚吐完槽,她就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依赖周冶了。刚穿来时还会动动脑子,现在却总以为周冶什么都知道,凡事张口就问,也不知道,等哪一天离开周冶,自己还会不会思考这种东西。 离开…… “周冶,你会离开我吗?” “会。”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沈如茵转头看他,火堆的光附在他脸上,明一半暗一半,再加上他此刻没什么表情的神态,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心酸,好似一想到连周冶也会离开她,便有无尽的委屈。 她耸了耸鼻子,“你为什么会离开我啊。” “公主不嫁人么?” “我嫁人了,你就会离开我么?” 周冶看她一眼,又许是觉得有些冷,单手撑地往火堆前挪了挪,又拾起身边一根枯枝扔进去,才道:“你嫁人了,我自然不便继续待在你身边。” “我说的不是这种离开,我是说你会不会,离得很远,再也见不到面的那种远。” “不知道。” 他伸手放在火焰上方,搓了搓手指,忽然苦笑一声,“你看我如今这模样,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兴许等不到你嫁人那天了。” 他转过头来,难得认真地看向她,“若我没能看见你嫁人,你也不要怪我。因为我,一定比你更遗憾。” “你不要说这种话,”沈如茵被他说得有些心慌,不由自主靠近他挽着他手臂依偎过去,“你也不过是比练武的人身体差些,你看寻常老百姓,活到七老八十、一百多岁的也有呢!” 周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自小孤苦,如今才会这般依赖人。我曾经,也同你一样,很是依赖佘先生。可是总有一天会离开不是么?人生多无常,有聚亦有别,你也切莫太在意。” “我曾经也不在意的。因为未曾体会过团聚的喜乐,所以分离也不觉得难过。可是我现在……” “小芜儿,人总要长大的。” 他第一次这样亲切地叫她,却是告诉她,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分离。 她算算自己的年岁,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大了几乎一个辈分,可还是一点也不成熟。 上辈子走过的那整整二十六年,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叫做成熟。 她吸吸鼻子,“不要再叫我小芜儿了,芜媛无缘,听着就不好,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无缘?”周冶一愣,“我一直以为,那两个字,念作无怨。” 沈如茵也是一愣,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文化人呐,我都不知道这个字还能读作四声。” “什么四声?” “啊……这个……就是怨,怨……” “我发现,你总是有异于常人的话语。” “我身上哪一样不是异于常人,说话自然也是。” “你何时学了我,说话这般无根无据?” “……你也知道自己说话都是胡扯……” 是夜月光明朗,沈如茵同周冶吹了大半夜牛皮,回到马车上时杜白已睡得香甜,苍叶也在外面的树枝上坐着浅眠。 周冶捞起长衫,一脚将杜白踢下车,直看着沈如茵脱了鞋才退出去,又细心地将帘子压好,免得半夜风吹起来让她着凉。 沈如茵觉得,周冶若是真的离开了,她一定难过得要死。 第二日一早,沈如茵是在马车的晃荡中醒来的。 她穿好衣裳掀开帘子,正看见苍叶与杜白两人屁股撞屁股争夺地盘,他们身后,周冶一人独占大片风水宝地。 “怎么不叫醒我就在赶路了?” 周冶缩回脚避免受到那二人殃及,才回头道:“你昨夜睡得晚,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可不足。” “……即便是这样,也可以等我醒了再走嘛,看他们挤成什么样儿了……” “无妨,赶路也很急,挤一挤不碍事。” ……你还真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待周冶与杜白重新坐回马车,沈如茵想起昨夜关于名字的讨论,当下开口道:“芜媛那个名字不管是无缘还是无怨都不吉利,所以我决定改个名字,就叫沈如茵,绿草如茵那个如茵。” 她在孤儿院时,只知道自己姓沈,却没有名字,被孤儿院的阿姨们沈丫头沈丫头地叫着,便忍不住自己取了个名字。 周冶沉吟:“草如茵,松如盖。倒是个好名字。” 这两句出自沈如茵最喜欢的诗人李贺之手,是从她最喜欢的一首《苏小小墓》之中摘取而来,虽原本是用来形容坟墓,也不大吉利,但她却觉得这两句很美,于是选了这二字为名,未曾想这里也有李贺的诗。 她耸起肩膀晃了晃双腿,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