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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2/2页)
人来人往,便知道那一定就是皇帝的寝宫了。 因为太过混乱,沈如茵仗着自己继承来的敏捷身手,很容易混了进去。 她躲在阴暗处,悄悄地观察外面的动静,决定等这些人都撤走了,她就冲出去。 正在心里得意,突然脖子上一凉,身后传来一个极致清冷的女声。 “你是谁?”那声音薄凉,不掺半点情绪。 不会吧?这就要挂了?这比书里还命短啊! 沈如茵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哼!愚蠢贼人,竟敢跑到宫中行刺!”女声里带着轻蔑。 脖子上的刀好像与自己的脖子贴得更紧了,她忙不迭开口:“我不是刺客!” 闻言那刀却更紧了一些,沈如茵感受到脖子上一股暖流滑进了衣领。 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关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外面的动静小了,那人将她用力一推,她便从阴影处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只能看见一双脚。 目光沿着这双脚缓慢上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威严的脸。 她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张威严的脸突然皱在一起,伴随着那人的两声咳嗽,周围顿时又嘈杂起来。那人摆了摆手,声音嘶哑道:“无碍。”又垂下眼看她,“你是谁?” 沈如茵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就是皇帝,于是迅速爬起来跪在地上,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叩头礼。 一旁的公公看看皇帝的脸色,对着沈如茵尖声尖气道:“皇上在问你话呢!” 礼还未毕便被人催促,沈如茵不满地瞥了那公公一眼。 就在她微抬头瞥公公的时候,皇帝恍惚间看见一张极为熟悉的脸从眼前晃过,手中药碗“啪”地一声落地,声音清脆。 “你、你抬起头来!”皇帝身子前倾,伸至她眼前的手微微颤抖。 沈如茵心中大喜:成了! 她缓缓抬头,生怕皇帝看不清,又悄悄向光线明亮的方向侧了侧身子。 皇帝认真审视着这个人,方才她趴在地上,逆着光没看清,这一睹,她竟…… “洛儿?”皇帝忍不住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个踉跄,一旁的公公连忙扶住他。 想起书中的情节,沈如茵酝酿了一个悲愤的表情,眼泪说来就来,她默默在心中为自己的演技点了一个赞。 “皇上还记得有个白妃么?”她声音凄苦,十足十的控诉语气,“白妃死后十四年,皇上可有一刻想起她?我的母亲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您不信她!” 最后两句,沈如茵几乎是嘶吼出来。她看着皇帝的表情:恩,效果很好。 皇帝的一张脸本来就煞白,此时更是白得像张纸,“你刚刚……唤她母亲?” “皇上不信?”沈如茵扬起自己的脸,跪行两步离皇帝更近,逼问道:“皇上您,不信?” 在她前行那两步时,她清晰地听见了旁边刀出鞘的声音,心里抖了抖,面上却仍是一副凄绝的神色。 皇帝怔怔地,伸出手摸上她的脸,喃喃:“像,真像……” 沈如茵仰着头,不知为何,竟有些真切的痛苦,眼泪更似开了闸一般止不住。 “我的母亲,十七岁入宫,入宫封妃,却不及一月就被打入冷宫。嬷嬷说,母亲身体不好,生我的时候还不足月。那夜,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她的血流了满满一盆,那时候,您为什么不来看她?为何十四年过去,您也未想起还有一个我?” 她闭上眼睛,好像真的能看见白洛生产那日的痛苦,血流了满地,瞬间便结成冰。 一屋子殷红,刺得人眼睛发烫。 皇帝伸手抵着她额头,上了年龄的那只手触感粗砺。 周围的人不知何时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她和皇帝两个人。 “身在此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皇帝缓缓开口,语气沧桑好似忽然又老了些,“你的母亲,是我对不住她。” 这句话里好像有什么深意啊,沈如茵仔细地回忆着小说的情节。 这个王朝,皇权并不集中,与之分权的,还有四大侯爵家族:留朱宋家、殷轩莫家、和固白家与奉都姜家。 皇帝方才说无可奈何,难道是因为……白? 是了,白洛白洛,芜媛的母亲,是白家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拥有这样庞大的背景,她的母亲还会那样轻易被人陷害,不过这后宫中没有哪个背景不强大,想来争斗是极为激烈的,她那母亲若是稍微清纯一点,肯定会被灭得渣都不剩。 沈如茵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位沦为政治斗争牺牲品的女子。在书中,芜媛也只是一枚棋子,这两母女,人生竟这般相似。唉,果真红颜薄命。 “女儿……可以唤您一声么?”看着皇帝的悲痛神情,沈如茵有些于心不忍。只是这一句话出口,更多的却是算计。 闻言皇帝和蔼地笑起来,那两行眼泪还未干,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快!快叫我父皇!”皇帝一边说,一边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