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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第1/4页)
“皇上,您可终于醒了,怎么醒了也不叫奴才一声?”他还在想着适才的梦境,李施已经走了进来,在他身旁絮絮不止。 闻瞻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抬手捏着眉头,有些不耐的询问道:“有没有找到离王的踪迹?” “还……还未找到。”李施摇了摇头,面上十分为难,“梁大人所说的城外小院,已经派人去追过,但那小院已经被一把火烧尽,什么都不曾留下,更没有离王和江姑娘的身影。” “那你们还去了什么地方找人?”闻瞻缓缓起了身,努力压制着满腔的怒火,仍有耐心的询问着。 李施暗暗咽下一口气,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的应道:“镇国公府、离王府都已经去过,府邸上的人都压回来了,也未问到什么线索,卫将军和梁大人这会儿还在城外找人,一夜都没有歇过。” 李施战战兢兢的说完,却见闻瞻并未再问什么,他沉默着,打量着殿内的一切,不过短短一夜光景,这殿内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没了。 他坐在江知宜梳妆台前的玫瑰椅上,猛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朕适才梦见江知宜在朕怀里哭,她跟朕说她难受,朕问她哪里难受,她却不肯告诉朕。” “皇上,您这是被魇住了,江姑娘虽然被劫走,但是有她哥哥在呢,必然不会让她受苦。”李施弓着腰相劝,暗道皇上这回并未喝醉,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梦。 “怎么不会受苦?江知慎带她走的时候,她分明就是身子不舒服。”闻瞻抬起头,往那铜镜中望去,只望见了一张无助且茫然的面容,他抬手用胳膊拄着头,语气波澜不惊:“你说,她现在是不是还难受着?若是她旧疾犯了,不知道江知慎会不会带她去看太医。” 说着,他并未等李施回应,又自言自语的答道:“朕正命人抓他们,他们肯定没机会去看太医,要不……” 闻瞻转过头来,眉心微低,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李施,淡淡道:“要不朕把人撤回来吧,让他们不必再紧追不舍了,这样她难受的时候,江知慎就有机会带她去看太医了。” “皇上,您糊涂了啊,离王和江家少爷意图谋反,您万万不能就此放过他们。”李施听着他的话越说越离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接着相劝,“皇上您不必太过担心,江姑娘福大命大,必然不会有事的,但若是您今日放过离王,来日又是大患啊。” “朕原本是打算放过江知慎的,但是他不肯自救,偏要将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偏要……”闻瞻再说不下去,他缓缓起身,用宽袖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尽数推掉,原本还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又燃起怒气。 他望着那些东西一个个落到地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刺耳碎裂声,只让他觉得愈发清醒,他的双手扫到玫瑰椅上,仿佛还记得那日他抱着江知宜,将她放在这椅上,一下下替她擦着头发的场景,他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失落,依然执拗的谈论着适才的话题,“宫外没有会施针的太医,没有珍贵的药材,她若是又病了,谁能为她医治?” “皇上,您太过紧张了,江姑娘并未进宫多久,之前她在宫外时,不是照样好好的嘛,这回只是又出了宫,必然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奴才看您是太想江姑娘,也太累了,要不您先歇歇吧。”李施望着他眼下的乌青,还有那张苍白的脸,忙上前两步,就要扶他去歇息。 皇上昨夜受了伤之后,一直催促他们去追人,不肯好好让太医医治,后来疼得昏了过去,太医才得了给他诊治的机会,这会儿刚睡了不过两个时辰,便又醒了过来,说话糊糊涂涂的,显然是并未歇息好。 “朕是很想她,适才看着她走的时候,朕就很想她,但现在没有办法,朕只能勉强自己克服克服。”闻瞻甩开他的手,自一片狼藉的梳妆台旁走了出来,一路行至轩窗下。 他望着檐下微弱的烛光,转瞬之间又清醒了一般,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和平静,继而道:“找不到人就引他们出来,荣太妃不是还在咱们手中吗?将荣太妃拉出去,朕就不信,离王能亲眼看着他的母妃去死。” 话音落下,闻瞻抓紧了窗上镂空的花纹,眉眼之间俱是冰雪般的寒意,别有深意的说道:“先帝当年留下遗诏,说除非离王犯谋权篡位之罪,否则不能取他性命,现在他犯了此罪,那关于怎么让他死,先帝并没有多言是吧?” “这……”李施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敢妄下断言,皇上说怎么让别人死,那别人就得怎么死,他一个当奴才的,只能听命去做,却不能开口说什么。 “行了,去办事吧。”闻瞻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忙活,待他走到门前时,又突然叫住他,嘱咐道:“卫延和日居忙了一夜,让他们先回去歇歇,朕亲自去寻人就是。” “皇上,您身上的伤……”李施偷偷打量着他的神情,想要出言劝他,但看他并无动摇,又知道他一向固执,何况是现下境遇,也不再多言,拱手行礼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