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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3/4页)
突然听到有人好像在叫“卿卿”。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猛然抬起头, 看见的果然是自己的兄长江知慎,正一脚踹开殿门,缓缓往殿内走来。 他身着银色盔甲,黑发被紧紧束起, 藏在笠形盔中, 有几缕散落下来,恰好垂在额前,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去了鞘,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此时那血正顺着剑尖儿一滴滴的往下坠落着,落在绒毯上,虽然无声,却万分沉重。 江知宜望着他杀气腾腾的模样,双目发直,愣怔的叫了声“兄长”,手中的药碗猝然落地,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江知慎却缓步上前,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中,轻拍她的肩膀,轻声劝慰:“别怕、别怕,兄长是来带你离开这儿的。” 江知宜温热的脸与冰凉的盔甲相撞,不由浑身一震,她心中有疑惑万千,想知道兄长怎么会进宫,是如何进的宫,但当她的目光移转到长定宫宫门前,看着适才还站的笔直的众人,此时个个拔·出长剑,正与其他人厮杀时,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抬头望着江知慎,声音如同哽着什么东西般,吞吞吐吐的说不分明:“兄长,你可知私闯皇宫,是什么罪名?” “管它是什么罪,这皇宫马上便要易主,谁来治我的罪?”江知慎咬着牙反问,二话不说,抓住她的腕子就要拉她往外走。 “易什么主?”江知宜挣扎着不肯随他离开,不禁拔高了声音询问:“你今日来,不只是要带我离开是不是?你还谋划了什么?是用谁一起?” 她接连不断的问出几个问题,每问出一个,心中就愈发冰凉一分,当今天下有皇上坐镇,突然说要易主,岂不是有人欲谋权篡位? 谋权篡位啊,是多大的罪名?江知宜不敢细想,脚下步子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缩,一步接着一步,直到身子抵到木桌,再无路可退时,她方停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茫然询问:“兄长,你究竟在做什么?” “你不必管那么多,只随我离开便是,从此以后,这重重宫阙再与你无关,你就只当这些日子是噩梦一场,现下终于醒了。”江知慎再次上前,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束住她的双手,将她携在腋下,边招呼采黛跟上,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是因为他知道,她总有心事万千,顾虑的事情太多,断断不会如此轻易的随他离开,然而这些正压在她肩上的东西,本不该是她应该承受的。 “兄长,你不能这样,兄长,你是不是疯了……”江知宜还在絮絮不止,不停的反抗着,不是为自己能不能离开这皇宫,而是为他今日所作所为。 江知慎压根不理她的话,只是一手紧紧的携着她,另一手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不管不顾的往外走,又不忘嘱咐:“卿卿,外头守卫多,有你在,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哥哥才有机会带你逃出去。” 殿外的腥风血雨依旧未曾停止,看见他们出来,立即有侍从涌了上来,江知慎所带领的人马也跟着涌上来,场面愈发混乱不堪。 江知宜身在他们其中,被江知慎拉着躲来躲去,如同局外人一般手足无措,毫无反手的余地。 她听着刀刃相接的碰撞声,望着咬牙切齿举剑的人,大脑好像已经空了一样,任由江知慎拉扯着她,任由自己的身子在不断飞溅着鲜血的境地里徘徊。 刀剑无眼,她被江知慎处处护着,虽然不至于受伤,但血流漂杵之中,不知是谁的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喷洒到她身上,她練色的衣衫有几处已经被染成嫣红色,如同平面上突然绽放的娇花,而面上也溅上了几滴热血,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被闻瞻调来任由江知宜差遣的侍从,不知从何处赶了过来,也加入了这场厮杀之中,月诸首当其冲,举剑向江知慎砍去,嘴中还不忘询问:“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知宜已经完全失了魂魄一般,压根没有心力应他的话,江知慎则冷哼一声,迎上他的剑,两剑相撞,两人的目光也随之交汇。 江知慎望着那张有些眼熟的脸,双目逐渐睁大,又仔细的瞧了瞧,用剑将人挑开,大口喘息着询问:“梁日居同你,是什么关系?” 他曾在离王殿下那儿见过梁日居,虽然只是寥寥两面,但眼前的人跟梁日居着实长得太像,让他不得不怀疑两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不关你的事。”月诸略微停顿之后,提剑再次向前,往他的门面上劈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喊:“逆贼,今日我就要在此处解决了你。” 月诸虽然未直说,但江知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恋战,转头拉上江知宜,招手命手下挡住阻拦的人,抬步便往外跑。 如果眼前的人当真同梁日居有什么关系,那此人既然是皇上的人,那梁日居呢?是不是也同皇上有关联,或者根本也是皇上的人?若是如此,那他们今夜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月诸还要随着他追上去,但有人阻拦着他,让他举步维艰,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