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千秋_第3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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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节 (第2/2页)

上来的少年人打得不相上下。

    那是个长发披散的少年人,面容冷峻峻的,打斗中不时扫一眼林青释,似乎微微露出点笑意来。他不持兵刃,指尖有五道天罗蚕丝激射而出,轻细的几乎看不见,碰到皮肤却是刀割一般地疼。

    朱倚湄发现少年内力偏向阴寒一脉,并不充沛,然而一招一式间迅如闪电,灵动飘逸,角度和身法都大出预料。她越斗越是心惊,看见少年忽然间一弹手,蚕丝嗖嗖连声地附在剑上,越绑越紧,一时间竟是挣不开。

    “好了,子珂,住手吧!”林青释听出少年占了上风,向他招招手。

    子珂跺着脚向后一跳,竟然真的住了手。

    朱倚湄收剑入鞘,悚然一惊。一位凝碧楼弟子见她处于下风,挺剑上前,此时收束不及,向毫无防备的少年后颈直刺而去!

    她待要上前相助,已经迟了,长剑已经刺入少年的颈子,鲜血噗噗喷涌出来。

    忽然听见幽香掠风的声音,那弟子忽然惊叫着往后退,长剑应声断为三截。幽草指尖同样拈着细细的丝线,扣住长剑,居然生生地将剑从中绷断!

    幽草手上的细线接连拂卷着收入袖中,面沉如水,不再像平日那个笑语晏晏的小侍女。她上前去扶住子珂,用眼刀重重剜了一下旁边面如土色的少年。

    “子珂,幽草,你们都只是凭巧劲,论真才实学,你们是远远不及这位姑娘的。”林青释淡淡道,一边低声吩咐,“你们先出去,我和她有几句话要说。”

    半截剑尖陷入子珂颈肉里,幽草在药格子里翻翻捡捡,扶着少年,扯着一群凝碧楼弟子,裹挟着走远了。朱倚湄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少年裸露出的肩膀,死死地捂住嘴,才压抑住到嘴边的一声惊呼。

    他的肩膀上有两个血红的空洞,指印大小,深可见骨,贯穿了整个肩头,被蚕丝线穿过去细细地缝补在一起。

    大多数看到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处好几年前留下的伤口,朱倚湄却心知肚明,这样的痕迹意味着什么。

    “你看出来了。”林青释的语气毫无波动。

    “他也是——?”朱倚湄神色冷冷,眉目间却俱是恍惚,她手指紧攥住袖口,思量许久,说出了那个十分忌讳的名称,“他居然也是药人?”

    随着这样的字眼从口中说出,朱倚湄浑身巨震,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林青释,双颊如火,眼瞳如焰,将心中沸腾的情绪一并燃烧殆尽:“你有办法救他?”

    “没有。”林青释摇头,苍白眉目间的三分笑意冷凝下来变为肃杀,“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浸了三个月,无法根治。我只能剑走偏锋,封了他的内力,转而教他五指蚕丝。”

    “为了不让他觉得异样,我让身边的其他人也一并学了五指蚕丝,从未对他提起过这件事。”林青释双手叠在膝上,白净的肤色几乎透明,和蒙眼的白缎作一色。

    “你既然接触过药人,就应当明白纪长渊有过怎样的人生——我要为他洗冤。”朱倚湄紧紧握住身旁的栏杆,眼神冷锐而锋利,像她腰间隐于鞘中的长剑。

    “为他洗冤?如何洗冤?”林青释反问。

    他依然还是清淡地笑着,明明如月的脸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话语间却宛然含着讥诮,“那些杀戮的事情难道不是他犯下的?那些妻离子散的家庭难道不是他害的?他让夺朱之战拖延了四年才落幕,这些难道仅仅因为他有一个悲惨的身世就可以被原谅吗?”

    仿佛觉察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林青释默了一默,再开口时,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罪过就是罪过,犯罪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你不了解,更不应该带着情感介入。”

    “我了解!没有谁比我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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