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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3/3页)
人,我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去找你了?” 姜芮说:“我如果在家,你当然可以去找我,但是以后说不定要随军。” “你要随军?”杜宝珍一惊,“那不是一年只能回来一次?” “听说是这样。” 杜宝珍安静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说:“我都不想你嫁人了。” 姜芮笑了笑,“就算我不嫁人,等你考上大学,一年不也只能见一两回了?” 听她这么说,杜宝珍忽然有些迷惘,远离家人,孤身去远方读大学,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可她想到抽屉里那些信件,动摇的心又逐渐坚定,她并不是一个人,有人在等她。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再穷的人家,这一天都要尽力做出一桌最好的饭菜,犒劳全家人。 吃过晚饭,王桐花和杜有福给了小山楂一个红包压岁,里头或许没有多少钱,但装着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和心意。 除夕要守岁,一家人围在桌边说话,没多久,小山楂先睡着,张小华抱着她回屋。剩下的人又坐了一会儿,王桐花也犯困撑不住了,她一起身,其他人便都各自散了回房。 姜芮留下来收拾桌面,把剩下没磕完的瓜子拢进碟子,端去灶房放在碗橱中,以免夜里被老鼠偷吃了。 从灶房出来,无意间往外看了一眼,却见矮矮的石墙外,立了个黑漆漆的身影。她微微惊了一下,等定睛看清那是谁,又是意外又是无言,迎上去问他:“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要睡了么?”赵南问她。 “是要睡了,家里人都已经回房,我收拾完也要去睡,要不是刚才多看了一眼,你准备一个人在这里站多久呢?” “才刚来。”赵南说,就是话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 姜芮也不反驳,只是伸手在他的外衣上抚了一把,凉得透透的,还有点潮,怎么也不像是刚来的模样。她抬头无声地看着赵南。 赵南与她对视了几秒,眼神开始闪烁,“……来了半个小时。” “你呀,要是着凉了,明天大年初一就头疼,张婶肯定要说你。”姜芮有些无奈地说,但是刚说完,她就把手伸了出去,“牵着我。” “什么?”赵南愣了一瞬,全身的血液呼啦涌到脑袋上。 姜芮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让你牵住我,帮我从围墙上翻过去,我家里人都还没睡着呢,要是开院门,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杜家石头砌成的围墙只有半人高。姜芮一个人可以轻易爬过去,但那得手脚并用才行,而且一点都不雅观,眼下有个现成的帮手在这里,为什么不用呢? 赵南这才发现自己误解了,虽是如此,他还是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把手伸出来。 姜芮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两只手,一只宽大粗糙,手心温暖,另一只小巧细致,许是吹了夜风,微微有点凉。 赵南动作僵硬地合拢手掌。 姜芮借着他的力踩上石墙,然后从墙上跃下。 跳下后两个人离得有点近,身体与身体之间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 赵南浑身僵直,但他似乎并没有往后退一步、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姜芮好像也把这事忘了,维持着面对面手握手的姿势,抬起头来看他,忽然狡黠一笑:“你说戏文里,古时大家小姐偷偷溜出家门,与情郎私会,是不是就跟我们现在一样呢?” “不要胡说。”赵南强自镇定,耳廓火辣辣的发烫。 姜芮轻声一笑,又说:“你还没说找我干什么呢。” 她不提,赵南差点忘了来意,松开握住她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 “这是什么?” “压岁钱。”赵南把红包放进她手里。 姜芮挑了挑眉,捏着红包并不拆开,而是慢条斯理地说:“只有长辈才会给晚辈压岁钱,你是我的什么长辈呢?难道是……”她拉长了尾音,忽然甜甜地喊了一声:“叔叔?” 赵南猛地咳嗽起来。 姜芮捂着嘴,笑得乱颤。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想要绷起脸,可看着她笑得泛起水光的眼,那脸只绷了不到一秒,最后都有些无奈了,“……又在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