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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5) (第3/3页)
什么都不想要得到。 想要得到的终究会离我们而去,该离开的无论万般挽留都无法将其留在身边。不是这样吗? 与其想尽方法去保存自己所剩不多的,倒不如随波逐流。 哎呀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总觉得二人的谈话会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莲见,觉得这个都怪老板。永远被他所遗忘面目、永远不曾被莲见看见过脸的那个男人,总是用那种叫人说不明白的语气说那句话。 鸢色眼睛的青年勾起唇角,他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表达自己特有的讽刺。 人们往往都在渴求一切具有存在价值的东西,但那些,从得到它的那一刻其就注定会失去。 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逐的东西,一个也不存在。 莲见觉得这些话隐隐有些耳熟,可是他根本记不起来。被他人的意志所不断占据的大脑,有的时候,会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 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青年已经将目光重新聚焦到电影屏幕上,他反问对方。 如果活着就代表什么期盼的都不存在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活在世界上呢?只是将自己的躯体当做是点燃世界之火的一块小小柴薪吗? 人生的问题,往往是最难回答的。就算是同一个人,他们也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因为曾经有人对我说,要我去好人的那一方。 你成功当成好人了吗? 天使依然吹奏着它的号角,它们之中有人谈论起化为盐城的索多玛。这种荤笑话让有人掩住嘴唇发笑,也有人对那残酷的刑罚感到不安。 在众人的笑声与叹息之中,莲见听见对方用一个问句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 那你看我现在成为好人了吗? 好人这个概念是非常广泛、也非常模糊的,一个双手杀戮的人如果救了一只小猫咪,那么那个时刻,他就是好人。一个一生从善的人在死前杀死了他的邻居,那么他也是一个恶人。 于是莲见就说,在我看来,你一半是好人,一半是坏人。 这种糊弄人的说法,却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那我看你的三分之一是好人,三分之一是坏人,剩下的三分之一则不是人。 太宰的回答,比莲见说的还要离谱得多。 不过百夜莲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怎样的人,对于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他欣然接受。 荧幕的灯光时明时暗,有一些时候,莲见甚至能够光明正大地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太宰。但是蓦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从无数个方向看过对方了。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戴着一张完美的面具。和他谈论起杀死别人、拯救别人的话题的话,他的那张虚之面孔,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仅仅用了一部电影的时间就看完了一个人的一辈子,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啊。电影落幕后,莲见说出了自己的感触。 被压缩成一部电影时长的人生,能算是真正的人生吗?太宰笑了一下。 莲见发现了,这个男人只是爱跟自己唱反调而已。 我的人生早已结束了,有意义的内容加起来指不定还没有这部电影长。他自贬地说,自贬的同时却又在得意地笑。电影里的男主到最后也这么笑了,他的天堂一日游结束以后,就顺着岩浆滑梯重新落入地狱之中。在地狱,人们有关喜悦的事情都会被人为的洗刷掉,从而永生永世都被痛苦折磨。而男主在进入地狱的前一刻,却那样子笑了,轻蔑地,自豪地。 他比他人更先一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比他人更先一步轮回了自己的苦果与爱情。同那些早已在地狱里被减掉记忆受苦的人相比,他要比他们幸福的多。 这根本不是一部正能量的片子。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将你的故事拍成了电影的话,会将影卷借给我吗?太宰在先前那一次之后,又笑了。他长着一张受人喜欢的脸,微笑的时候有一种奥平的俊气。 在迷惑人吗? 头顶灯光打亮的时候,莲见闭上了眼睛。 我不不会拍电影。 人群们从他们两个身旁走过。 我不喜欢看电影。 真是令人难过的回答啊。沙色风衣的青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右手边,也就是莲见左手边的那个位置上,有一枝孤零零的花。 它的主人在上场将它遗留在这里,也许它就要在这里枯萎了。 总有一天都会枯萎的。如果你不想它死去莲见卡了壳,制作成干花,也并非让它活着。他失笑说:除非每死去一个它,另一个世界的它交替着时间延续它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