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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生存守则 第21节 (第3/3页)
,终是咬着牙点头:“那就劳烦程娘子了。” 程柔嘉在角灯下为侯夫人施了针,又亲自打了水为她换了一块帕子,拔针后侯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过来,于妈妈一摸额头,果然烧消退了下去,立刻就拉着程柔嘉感恩戴德地道谢。 她含笑点头,提笔写了方子让闻樨山房的丫鬟去熬药,便听见有小丫鬟高兴地进来禀报:“妈妈,世子爷那边已经知道了,正带着太医往回赶,提前派了人回来送信,算算时候,应是一盏茶之后就会到了。” 于妈妈大松一口气。 程柔嘉见状就要告辞,于妈妈却笑道:“大半夜的将您叫过来劳烦您了,不若今夜您就先在旁边的暖阁里歇一晚上,免得再奔波,况且太医究竟是外男,夫人夜里病情若还有反复,也好让您及时看看。” 果真是忠心耿耿。 程柔嘉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含笑应了,带着阿舟去了暖阁安歇,和衣而睡。 * 骑着马飞驰回来的薛靖谦带着几乎被摇散了骨头的老太医匆匆进了门。 老太医只略微把了下脉就大松一口气:“夫人已经不发热了,没有性命之忧。”看向薛靖谦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这么焦急的把他这把老骨头带过来,他还以为侯夫人不好了呢…… 薛靖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看向于妈妈:“不是说娘高烧不退吗?” 于妈妈此刻完全放下心来,眉眼舒展,想起这几日院里丫鬟说起的程娘子失宠的闲话,也刻意地要在世子面前抬一抬她:“多亏了程娘子,若不是她及时来给夫人施了针,只怕夫人此刻仍是高烧不退。” 阿元? 薛靖谦不意能在此听到她的名字,默然地将桌上隽秀字迹的纸张拿起来。 是张药方。 “是程娘子方才开的药方,还没来得及让丫鬟去熬药。王太医,您也看看?” 白须的老太医摸了摸胡须,对着角灯看了片刻,有些赞赏地点了点头:“这药方开的没什么问题,照着抓药就是。” 人仰马翻的闻樨山房终于静谧下来,薛靖谦不放心母亲的病情,将太医留在了外院歇息,自己在床前守着母亲。 越发毫无睡意。 想起于妈妈若有所指的话,他忍不住抬起脚往开着门的暖阁的方向走了两步。 隔着紫檀木底座的谷风屏风,依稀能瞧见里面床榻上女子恬淡又安详的睡颜。他凝视了良久,直到里面守夜的阿舟翻了个身出了些动静,才垂下眼退了出去。 快到天明时,侯夫人醒了。 薛靖谦给母亲喂了药,才见她意识慢慢清明起来。 正要开口问是怎么一回事,却见母亲已神色呆滞地开口:“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了,我还会梦见沈氏。” 明明是平静至极的言语,薛靖谦却听得心头一颤。 沈姨娘是母亲和长姐心头的一根刺。 他原以为,圣上登基之后,母亲已经慢慢看开了,却不曾想,还会被一个过世的妾室压得郁结在心,又生了一场病。 侯夫人是在初四那日,开始不断地梦见沈氏。 脑子里都是薛靖淮被册封世子,方家上门来退亲,方氏转嫁了薛靖淮,而她可怜的儿子远在西北音讯全无生死未卜,沈姨娘虚情假意地来探病,实则在她耳边极尽恶毒地诅咒她的一双儿女的画面…… “谦哥儿,把薛靖淮那个孽种分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他。”侯夫人抓着薛靖谦的手,眼眶有些发红。 “是。”薛靖谦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 对于薛靖淮,他的恨更多的是来自于母亲的恨和父亲的偏心。至于与方氏的婚约,实然心中并没有太多涟漪——在西北风餐露宿性命垂危的时候,他脑子里一次都没有想起阿嫣的脸,他对阿嫣,终究是只有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