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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2页)
释,都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真害怕。 “你呢?害怕吗?”窦冉反问。 陈斯说:“习惯了。” “我刚才的那句话说的标准不?” “标准,要是真的被抓了,绝对把你当本地人。”陈斯尽力让窦冉放松。 窦冉看着他一脸正经的说笑话的样子,“噗嗤”笑出来,心里想着,如果上次也学会这招就好了。 “伤口疼吗?” 窦冉咬着牙,微微摇头。 陈斯拿过窦冉手里的头巾,盖住她的黑发:“不要乱跑。” “陈医生,你有枪吗?” “没有。”陈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拿着,半个小时要是我没回来,你朝着北边走,离这里不远有个镇子,镇上有ymi的人。” 窦冉看着那把小小的手术刀,怎么都不顺手:“你最好还是活着回来,不然这把手术刀大概只能用来划破我自己的喉咙。” 陈斯抿嘴:“照顾好自己,伤口不能大意。” “我等你回来。” 窦冉看着陈斯的背影,他比她记忆中还要高大许多。 *** 窦冉躲在破屋的角落里,腹部伤口的疼痛,让她的神经异常紧张。她以一种可以快速逃跑的姿势跪坐在地上。 她低头看了看相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八分钟,外面的枪声没有间断过,陈斯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过。 这里并不安全,流匪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她现在保命要紧。 窦冉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陈医生,他不在,她的阿拉伯语水平,一定撑不到目的地。 想到这里,窦冉感到一丝彷徨不安,她朝着村子走。 窦冉半蹲着身子,前进的速度极其缓慢,枪声在耳边无线放大,每一次枪响她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重复着一枪爆头的画面,血肉模糊在她脸上的画面。 她不是怕枪,不是怕死,她只是怕枪响。 窦冉喘了一阵粗气。就在那一瞬间,耳边传来子弹撕破空气的呼啸声,打击进土墙里的钝响。 流弹!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甚至能察觉到子弹残留在空气里的灼热。 窦冉忽然感觉到全身酸软,再想站起来,只能扶着墙。指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她扭头仔细看,这堵矮墙早已千疮百孔。 窦冉举起相机,逆着光,墙壁上的满目疮痍更加明显,深深浅浅的子弹镶嵌在其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芒。 放下相机,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幸,还是不幸。别人可能一辈子不会经历的事情,她经历了,但是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多难得,又多难过。 枪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不知道是那些流匪被压制,还是他们已经得逞打算撤退。 窦冉面前唯一的一条路,那个有着青色胡渣的男人依然没有出现。她心跳加速,脚步更快。 倏地,路的那头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脚步很快。窦冉心揪紧,她的腿像是灌了铅一般。 看清那个人影,窦冉烦躁的朝前走了两步,她的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喘不过气来。 不是他,不是他。他去哪儿了,说好半个小时,现在都有四十分钟了吧,一个医生那么不守信用。 窦冉焦躁不安,人总是习惯于群居和找同类,在这里,她所有的依仗似乎都落在了陈医生身上,此刻无关职业,无关他同她的关系。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需要他。 来人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儿,他瘦弱地几乎让窦冉觉得多动一下,他都会瘫坐在地上。 男孩儿离着窦冉几米,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张嘴说了一句什么,窦冉听不懂。 窦冉用坡脚的阿拉伯语说了句:“对不起,我听不懂……” 男孩儿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大声对窦冉喊叫起来,窦冉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却本能的蹲下/身。 就在那一刹那,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猝不及防的击倒她面前的男孩儿。 男孩儿倒在地上,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时间太短,窦冉的脸上一阵湿热,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地不能动弹。 过了几秒,她缓慢的举起自己手里的相机,双手颤抖让她几乎拿不稳相机。镜头里,男孩儿看着窦冉,他的目光里满是慌张和害怕,矮墙屹立在他身后,宛如在低声述说一段悲凉的现实。 按下快门,窦冉放下相机,立刻冲过去。 她刚伸手要去碰男孩儿,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 陈斯一把抓住窦冉的手:“别动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窦冉抬头看着陈斯,他身上的白衬衫蒙上了一层灰色,背上背着的简易药箱紧紧贴着他的腰线。 陈斯跪在地上,轻声安慰男孩儿,双手将男孩儿从上到下到摸了一边,再三确认没有骨折之后,他才将孩子反过来。 “要把子弹取出来。”陈斯那句话像是对窦冉说的,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