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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2页)
六子无奈地看了看神色不虞的自家公子,冲那群赴会的书生微鞠了一躬,“这幅图是江公子去年腊月所作。当时公子只是雪中赏梅时画意顿起,饮尽两杯竹叶春后挥毫即成。半个时辰成就一幅佳画,实在也是一段佳话。” 江聘满意地冲他点点头,复又安稳地坐好,细长的手指抚上脸侧,笑得一脸真挚,“苏兄与刘兄眼拙,愚弟不怪你们。” “……”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嗓门大的一绝的刘兄站了出来,红着脸粗着脖子地反驳,“谁人不知将军府江大公子不学无术,除武之外一无所成。你们这红口白牙的,说不准这个叫六子的就是让你收买了,特意赶在今天骗人给你赚名声的。若是没真凭实据,我们不信!若你真有所长,不如当场作一幅出来,也好让咱们心悦诚服!” 六子歪着脖子瞅了眼面无表情的江聘,缩缩肩。什么叫收买?他这月钱都是江小爷给发的,卖身契也抵在他屋里地砖下的楠木盒子里呢。 他家公子就是比较低调,比较不张扬。要不就凭着洗云斋掌柜的这一身份,看谁还敢笑他家公子考学时倒数第一。 而且…那画真是他家公子亲笔画的。只是当时喝的不是两杯竹叶春,是半坛子。 “笔墨纸砚,都给小爷伺候上。”江聘抖抖袍子站起来,挑眉扫视过一众呆滞着脸的书生,“让江小爷给你们露一手。” 看在前方混乱的场面,云天候侧脸和捋着胡子的薛山长闲聊,“山长可知那姓江的书生是否真作得一手好画儿?” 薛丁是白鹿洞书院的山长,虽掌管着整个书院的学生管理,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对江聘这号学子有所耳闻。 不止是因为他大将军长子的身份,更因为他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叛逆性子。每月要是不打够三次架,那都是江聘的失误。 见云天候这样问,薛山长拂了拂袖子,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他作画好不好小老儿不知,小老儿只知晓他喝得一手好酒。千杯不醉。” 六子知道江聘的喜好,连着桌案笔墨一起搬上来的还有一壶梨花儿酿。刚温过的,壶嘴还冒着气儿。 周围又是一阵炸锅,又有好事者来挑事,“江公子还要饮酒?到时画儿画得一团糟怪到酒上,我们可不依。” “一边瞧着去,把你那张大嘴给缝上,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小爷不爱听。”江聘把纸铺平,用镇纸压好,皱着眉冲着那个话最多的甩了甩小狼毫笔,“你就老老实实准备好欣羡之词吧。” 这话说的,真是够大。 云天候往这边走了两步,隔着人群往他那看。他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的,毕竟在他看来,能把话说得大破天的,都是些草包肚子。本身没什么本事,就靠着说大话来找场子。 可看着看着,云天候的眼神却是越发深了起来。这年轻人,笔酣墨饱,下笔风雷,一身的胸有成竹气,满袖的自信浩然风。 真当得起那句话——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铁画银钩,似展瀚海崇山依旧颜。 江小爷虽然行事比较张扬霸气,但大部分的时候,说话还是很内敛的。他一般不说大话,但要是真夸了口,那就绝对不是随便说说。 像江小爷这种自封的江湖人儿,说话做事你得有底气,有资本。可不能信口胡咧,随便下海口。 他这次画的是幅美人图,只画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