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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1/3页)
“确定吗?怎么可能呢?兴许只是他一时贪玩去了哪里?最近怎么回事?听先前所里的一个同事说,范律最近也被黑社会打了,”许霖演技可以,瞪着眼睛佯装惊讶与感慨,旋即幽幽叹气,“真是多事之秋。” 许霖看似无心地随口一提,却正切中要害。傅云宪皱了皱眉,问他:“范明被打了?” 蒋振兴案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与时间,傅云宪这阵子没工夫关心外头那些琐事,尚不知道中国南边翻天覆地地起了一些变化。 许霖点头:“范律对我还挺好的,凶徒这会儿还没抓到。” 傅云宪问许霖:“马秉泉的毒品案子是不是判了?” 许霖道:“听前同事说,还有一周吧,就要执行死刑了。” 傅云宪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嘴唇也抿出刚毅的线条。他抬手扯了扯衬衣领子。四周的空气莫名开始凝滞,然后固化,脂膏一般油腻粘稠,闷得慌。 许霖眼尖,体贴地去开窗。从日历上看,这个时节已算夏去秋来,然而w市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暑气依旧闹哄哄的,没点换季的意思。偏偏今天的秋风陡然狠了,闭实的窗子刚露一道豁口,就打劫似的闯进来,吹得桌上的文件纸页哗哗乱响。 秋天大概真的来了。许霖短暂地停留窗边,望着窗外倚墙而生的几株夏花,已是“簌簌半檐花落”,盛极转衰了。 他转身,对傅云宪说:“现在怎么办呢?许苏那边不打紧吧?您这儿还有案子呢。” 许霖热切地表示想帮忙,傅云宪便让他给范明的律助打电话,要求对方把马秉泉案的材料以最快速度整理齐备,然后给他快递过来。 傅云宪亲自联系了马秉元。 “傅爷今天怎么有空联系我,案子办完了?”马秉元几乎瞬间猜到傅云宪这个电话的来意,还在电话那头装傻,“傅爷不愧是咱们国家的刑辩第一人,那案子《新闻中国》都播了,那可是真厉害!” “你他妈少跟我废话!”傅云宪冷声道,“把人给我送回来,少一根头发,我保证你那些手下多判一年!” 马秉元不依旧挺怵傅云宪,但到这个份儿上却不能点这个头。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一方霸主了,手中权力陡增,腰杆子就比以前硬挺,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把人放了,这让他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马秉元跟傅云宪讨价还价,也没说自己要什么,就问他能不能给这小朋友扎一针,4号,纯的。 一旁的许霖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打量。傅云宪微微眯了眼睛,瞳仁被深邃眉弓投下的整片阴影湮没,眼神凶戾得像兽。还有他攥着电话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一茬一茬地跳动,指关节都嚓嚓有声。许霖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睛。他能感受到傅云宪此刻胸中的火,那火孜孜地响着,熊熊地燃着,马秉元若在他眼前,肯定早被烧得渣也不剩了。 僵持数分钟后,傅云宪说,你弟还没有枪毙,谁能让他免吃这颗枪子,我能。 这是影视剧里最常见的桥段之一,一匹奔马扬尘而来,一声“刀下留人”响遏行云,于是,该死的人留下了一条命,活着的人当场涕零。 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意料,许霖都没想到傅云宪为了许苏,能自己提出这个条件。 据他对傅云宪的了解,他已经很多年没接过毒品案子了,毒辩不同于一般的刑事辩护,除了需要熟知证据的审查判断、毒品理化检验的知识、毒品犯罪领域特有的刑法理论,更得观六路、听八方地紧跟形势,随着国家重拳打黑、禁毒工作的展开,素有“官派律师”之名的傅云宪,不会不知道自己已经风声鹤唳,不会再在这个时候自找麻烦。 就算傅云宪再有人脉,再有本事,离行刑不过七天时间,难道他分身有术,能一边应付蒋振兴案里越来越难缠的公诉方,一边还去异地把人从刑场上截下来? 马秉元都不信,结巴了一下才把话问清楚:“真能把阿泉救下来?” 傅云宪道:“让许苏跟我说话。” 等了足足二十分钟,此间傅云宪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微微垂着头,耐心地保持着一种看似不怎么舒适的站姿,他紧攥电话在手,手臂肌肉高度紧绷。 直到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特别干净的少年音。 “叔叔,我怕。” 许苏的声音。大概是遭了点罪,不怎么精神,听着让人心疼。 傅云宪深深喘了口气。 “叔叔在,别怕。” 电话又交给了马秉元。马秉元态度大变,表示如果真能让他弟马秉泉捡回一条命,他定对许苏磕头认错,八抬大轿送他回来。 挂电话前,傅云宪以最严厉的语气警告马秉元:“你给我把许苏当亲爹供着,好吃好喝的伺候,但凡再有一点磕了碰了,我会把你手下全送进去,要你全家的命!” 第五十八章 叵测(上) 苏安娜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许苏第一反应,不妙,自己这回铁定完蛋了。 毒贩子一般都用那种砖头似的老式机,号码也换得勤快,就怕被警方定位。对方骂骂咧咧的,又朝他肚子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