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_第49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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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节 (第1/3页)

    王德海只瞄了一眼,就赶忙垂着脖子低下了头——真真是吓人。怪不得竞陵王出入战场,素有“无人能敌”的名声。这黄泉恶鬼似的神色,叫人看了就想跑。

    “你竟然想对竞陵王妃下手……”萧骏驰缓缓地说完这句,拇指一动,将一枚念珠朝下拨去,继而才淡淡说出下半句话来,“……真是愚不可及。王德海,送太后娘娘上路。”

    “是。”王德海放下锦盘,托起那金杯就朝房月溪走去。房月溪往后缩了一下,面有惊恐之色,口中喃喃道:“萧骏驰,你不能杀我,我有你们萧家的骨血,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说罢,她就抵死挣扎起来,不肯喝那毒酒。

    挣扎推打之下,那灿光婉转的小金杯里,酒液险些晃了出来。

    萧骏驰暗啧了一声,当即将那念珠收了起来,大步上前,一手牢牢制住房月溪的脸颊,另一手接过金杯,强硬地朝她嘴里灌去。

    房月溪口中被闷了酒液,说不话来,只能发出呜咽之声。因惊恐而扭曲的面庞,倏然淌下两行泪来,热烫的泪珠滚入那酒液里,又被倒入了她的喉中。

    许久后,她才被迫着喝完了这一盏毒酒。

    生死已定,房月溪怔怔地瘫坐在凤椅上,云鬓歪斜,满面泪痕。她抖着青白的嘴唇,似梦魇呓语一般念道:“你们萧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萧家的男人……”一忽儿,又狂笑起来,嚷道,“有情、多情,又无情,没一个是好东西!”

    毒酒的劲头上来了,她笑了两声,便咳了起来,嘴角淌出殷红血迹来。不一会儿,那如丹蕊赤瓣的血痕便染开了莲色的前襟,也落在那鹊桥相会的云母雕纹上。

    “萧骏驰,你杀了我,不会心有不安么?你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么?”她捂着胸,散乱发丝,残着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我有何不安?”萧骏驰问。

    房月溪是想站起来的,但她方直起膝,身子便滚落了下来,与小金杯摔做了一团。她喉间发出嘶嘶的嗓音来,面上血痕与眼泪并流,口中微弱道:“你与姚家合谋害死先帝,又从武川手里夺走这大魏,如今又断了先帝血脉。萧骏驰,你可会……夜不能寐?”

    她露出一个凄怆的笑来,极是瘆人。

    “我大哥身死,与我何干?”萧骏驰的面色极是淡然。

    “不……”房月溪那染了朱血的唇,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来,“你心虚得很。不然,何至于改信了佛宗?何至于命人写了那折《姚府案》……?你心虚了罢……”继而,在喃喃念了一声“先帝”后,她便垂下头去,再没了声息。

    第53章 婢女争

    夜幕里的西宫极是静谧, 更漏声已过去了,便只有御渠的淙淙分流之声。远远似能见到哪出宫苑里有隐约灯火,在一团黑夜里,像是幽山磷火似的,泛着诡谲之色。这偌大西宫, 见不着白日的琉璃瓦、朱红墙, 便显得张牙舞爪起来,压得人心底一沉。

    萧骏驰走出太后宫殿时, 远处有一小簇灯火, 晃悠悠而来。仔细一看, 原是天子圣驾。他微弯了腰, 向萧武川行礼,道:“臣, 拜见陛下。”

    萧武川站在夜色里, 夜风鼓起他的衣袍。明黄衣摆上, 九条踩珠盘云的金龙, 因夜风而起伏不定。他面上似有困意,因而那双漂亮的眼里盛着朦胧之意。

    “三叔,出了什么事儿?”他问道。

    “陛下,太后娘娘忧心难安,身子不适,”王德海上来,面露哀色,如此说道, “在去静亭山的路上,人便不行了……”

    萧武川听了,面有怔色。他转向萧骏驰,喃喃问道:“三叔,当真、当真……如此吗?母后已去了吗?”

    萧骏驰攥着佛珠,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陛下节哀顺变。”

    萧武川垂下了头,冠上一整块的莹润宝玉,与他的面孔一样叫人心生喜怜。顿了顿,这有一副漂亮皮囊的少年帝王又嚷起来,追问道:“这不可能,母后可是有身孕在身。母后不会死的,她怎么能……”

    他一直未能有子嗣,多少有些遗憾。虽每每妃嫔有了身孕,他都极力护着,可耐不过他手无实权,在后宫里有时竟不如房太后说话管用,因而次次都让房太后得了手。

    房月溪怀孕,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令他也十分惊喜。

    可是如今……

    王德海假意用食指拭了拭眼角的泪,哀声道:“陛下这是难过糊涂了。去的是太后,又哪来什么身孕?这话若是要先帝在天之灵听了,岂不难受?”

    萧武川那双清明的眼,微微覆上了一层黯然之色。他双肩晃了下,说道:“是了,朕有些糊涂了。母后待我不薄,这样去了,未免有些可怜。……好好发丧吧。”

    “臣遵旨。”萧骏驰淡淡应了,说,“王德海,送陛下回含章殿吧。现在夜里还凉,莫要叫陛下受冷了。”

    王德海应了声是,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请萧武川回宫去了。

    萧骏驰理毕这西宫里的事,沉着面色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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