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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后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祭拜用的东西。 这座山并没有成为荒山,甚至修出了方便人上下山出行的小道,碰上雨水频发的季节,植被繁密,小道横生了不少拦路杂草。 顾桥说:“我只有偶尔过年回来看姨妈时才到山上清扫一下坟地,后半面的山基本都被当地人用来种植水果了,另外一边就都是墓地,说是风水好,死了人都挤着往一个方向埋。” 步行约莫四十分钟,顾桥停在他母亲的墓前熟练地先做清扫工作,黎空搭手,两人把蜡烛祭品摆好。 顾桥拉着黎空的手,他们的手指都沾了些泥渍,却不分彼此的交握。 顾桥对母亲的爱恨情绪其实没有那么浓烈,在对方畸形地养育了他十余年的幼时光阴里,身为一名母亲,她没有叫过一次顾桥的名字,每当顾桥产生些许疑惑,母亲就抱紧他,甚至摔着他一遍遍的告诉顾桥他是个女娃,把他当成记忆中早就病逝的囡囡。 畸形的养育方式造就了顾桥对自我认识的障碍,封闭的环境根本容不下他怪异的思维,从而遭受冷眼嘲讽,暴力对待。 细数种种,顾桥没怨过这个生他养育的女人,她的一生同样是个悲剧,在封建的环境下从生到死都做不了任何改变。 爱也好,恨也罢,浓烈的情绪对自私的顾桥而言都是十分吝啬的,所以他不会付出任何感情。 不过人生在预料不到的时候总会出现意外。 顾桥神色淡淡的牵着黎空在墓前停留,直到时间差不多了,眼看有准备下雨的趋势,顾桥就催促黎空下山。 沿返途的路步行十几分钟,微凉的细雨落在身上,顾桥钻进黎空撑开的伞底,手被对方揣进衣兜里捂严实。 黎空说:“下次别在室外停留过久,手太凉了。” 顾桥看着他:“一年就今天这一次。” 黎空脚步一停,眼神凝固在顾桥血色褪去泛白的唇上,人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胃疼了?” 顾桥正准备笑着糊弄过去,黎空肃穆又心疼的眼神让他心虚。 顾桥避开目光:“有一点儿,估计受凉的缘故。” 黎空:“什么时候。” 顾桥抬眸。 “娇娇。” 顾桥:“清扫坟前那会儿。” 他们在山上待了将近两个小时,黎空叹息,把伞交到顾桥手里让他握着,膝盖微微一屈,直接把顾桥稳当的背了起来。 “带你快点下山,开车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顾桥:“行李箱里有药。” 黎空难得坚持:“吃完药也得去检查。” 顾桥抿唇:“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