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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第3/3页)
一想,确实说不过去,忙道:“是小的记错了,是出去的时候看的......” “嗯,”董晓悦轻轻放过更漏的问题,又拿扇子敲敲掌心,“你方才说这屋子里亮着灯是吧?” 吃一堑长一智,李福不敢轻易回答,认真思考了一番,似乎没什么陷阱,犹疑地点点头:“是......” “点的是哪里的灯?” “卧房里......” “堂屋里没点?” “没罢......” “你可想仔细咯,”董晓悦斜睨他一眼,“证不言情可是要反坐的......”来之前杜蘅给她补了点刑律基础知识,这时候刚好拿出来唬人。 李福被她一恐吓,连忙道:“有,有,点了灯。” “想好了不改了?” 李福抖得筛糠似的,眼看着都快哭了。 董晓悦接着问:“进了屋之后,你最先看到的是谁?” 李福见她终于不纠结灯的事,揩揩额头上的汗:“是娘子......” 根据案宗上推官对现场的记录,当时李家父子倒在床榻边,陆氏则身朝房门躺着。 “那先咽气的是谁?” “郎......郎君和大郎......” “这么说你是先去查看李三春父子,然后再去扶起陆氏?” 李福汗如出浆:“是......” “既是先到榻边再折回门口,为何地上少了一排脚印?” 董晓悦话音未落,突然把手中的折扇猛地往榻上一拍,扇骨是上好的乌木,很有分量,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福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魂飞魄散,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董晓悦装模作样地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李福:“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到底是谁?说!” 李福磕头如捣蒜:“府君恕罪......小的不是成心欺瞒,是......是二郎叫小的这么说的......” “事实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招出来,不在这儿招就去牢里招吧!” “奴婢招……全招……”李福哭丧着脸道,“奴婢半夜里醒来,见内院隐隐约约有灯火,便想着去看看,走到正房看见二郎提着灯站在门口,周身好大一股子腥味儿,奴婢往里一瞅,见大娘脸朝上躺着,吓得腿都软了,不知怎么是好,只想赶紧去喊人,二郎把奴婢扯住,塞了一锭银子给奴婢,又教了一篇话,叫见了官长就这么说,奴婢一个做下人的,主人家怎么吩咐便怎么说,府君饶命啊!” 李二郎比李三春和李大郎手松,脾气还温和,李福又得了好处,有什么不肯的,便帮他瞒了下来。 董晓悦没想到那李福这么不经吓,她还没来得及施展逼供的手段呢,就这么主动交代了。 不出所料,这事果然和李二郎有关。 “你是看到灯光才去看的?”一直沉默着的杜小公子突然发问。 董晓悦经他一提醒方才发现供词中的破绽:“对啊,主人在屋里点灯,又没唤你,你一个仆人探头探脑的像话吗?呵呵,我看你是想去牢里交代……” 李福眼神打飘,显然是心虚:“奴婢……奴婢是听见一声惨叫……” 这是编不出来,又转回李二郎帮他编的供词上去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董晓悦冷笑道,在心里又把案情过了一遍。 死者有三个,凶手单单虐杀陆氏,是因为与她仇怨特别深?还是因为她是女人?根据案宗的记录,尸体身上和现场都没有发现塞口之物,她原先以为是现场被人为破坏的缘故,可仔细一想,似乎没这个必要。 陆氏被虐待的时候是清醒的,必定会哀嚎惨叫,下人住的倒房靠近院门,离里进有些距离,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为什么一开始没有人去查看? 拔舌挖眼割鼻这一套做下来少说也要十分钟吧,为了增加被害者的痛苦这个过程通常还要延长……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 “你不是听到惨叫,”她冷冷地看着匍匐在地的李福,就像看一堆垃圾,“你是听到惨叫停了才过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