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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玖 相聚 (第1/2页)
还没进殿,且还在殿前的长阶下的时候,便听见司文的笑声传来。那笑声很是洪亮,仿佛要将兰瑜宫大殿的房顶给笑塌。 他定是很开怀,为了这场相聚,为了锦代上神的回来。 我每日细数着日子,算着我在七十二天又呆了多久,一年又一年,一千年又一千年,转眼两千余年都过去了的时候,我发现,我不大记得清日子了。如今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脑子里终于算清了日子,是两千七百五十三年。 看似很长,却不过须臾。 我觉得它长,是因为它原本漫长;我当它须臾,是因为它于七十二天太过短暂。 在这两千七百多年里,我结识了几位朋友,给了我两千多年的深情厚谊。 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深情厚谊是我的,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是君子之交,他们只是怜我孤弱。值得他们费尽心力的不是我,惹得他们开怀大笑的也不是我。我站在殿外,一门之隔的殿外,听着司文停不下来的笑声,忽然觉得很难过。 为的是我没看明白的情谊和过去。 一个下界飞升的小神,怎能企图与天生的尊神互称好友。你瞧我许是与诸位上神都有别的神仙羡慕的交情,有别的神仙求而不来的大好际遇,可只有我自己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我更真切地看清,所谓的天渊之别。 可惜明白这样的道理,是这样晚的时候。 配不得天高的挚友,又怎配得天高的意中人。 我蹲在殿外,浑身发抖。 还好净良不在我的身边,他将我带到兰瑜宫后,便自己做事去了,兰瑜宫的路我熟,他也就放心我自己摸进来。我得庆幸,这样难堪的时候,身边没有旁人,没有人瞧见我的悲哀痛苦,和我的绝望麻木。 我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尊神的感知都是很灵敏的,我岂敢让他们发现我此刻正在殿外无力地颤抖。等到我站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头晕目眩,那长阶不过十来阶,我走得跌跌撞撞。终于在殿门外站好,我轻轻叩门,门内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司文如往日般温和淡漠的声音:“谁?” “十七求见上神。” “原来是十七啊,来,你快进来。”司文的声音又带了笑意。我推开门,满殿的尊神神情各异地都向我看过来,我赶忙行礼:“十七见过诸位神尊。” “小十七,你可算来了,我们在这里说笑话等你,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只能杀去清渊宫了。”司文笑道,抬手示意我在一旁坐下。 “十七惶恐,不知各位尊神召十七何事。”我想你可就别唬我了,你哪里口干舌燥,不到半刻钟前,你笑的很是开怀。 “你倒愈发拘谨,”司文道:“许是多了你不熟悉的面孔,你一贯怕生。锦代与辞境你都见过的,怕你那日瞧不清楚,今日也就仔细瞧瞧。原是你那日乖巧,锦代很是想念你,偏偏今日辰止没带着你来,就只好让净良去寻了你来,你放轻松些。” “是,十七知晓了。承蒙锦代上神喜欢,是十七之幸。” 我不知晓,一点儿也不知晓,怎么我何时这样讨上神的喜欢,竟还能惹得锦代上神想念我。那日锦代上神的确说我可爱来着,可我不傻,这话是不是客套话我能听不出来?那无非也就是变着法儿地夸赞曲顾和辰止上神的眼光罢了,我岂能没有自知之明。可若只是客套,又何必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将我叫来,我委实不懂,抬眼看锦代上神。 上神不愧是天人之姿,一身暗红长袍愈发衬她肤如凝脂,她笑着问:“十七族地何处?” “六界之外,幻清渺林。” “族中可兴旺?” “尚可。” “何时飞升?” “两千余年前。” “可遇贵人?” “尊主长老教我术法,曲顾神君收我为使,各位上神赠我际遇,都是十七的贵人。” 我这句话不是为了奉承谁,也不是为了显得我很念旧,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这一路走来,说来容易又不容易,在渺林每日修炼得疲惫不堪,若非尊主长老敦促,我或许成才无望。我飞升时落在落神台上,等了一整日后出现的曲顾,冷漠疏离地走到我跟前,他这些年说过很多话,却只有那一日的四句话,我记得最清楚。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