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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第1/2页)
唐好问司徒湖山:“表舅爷,他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 “不知道。”司徒湖山抄着手说,“看戏。” 淳于扬问:“周干部,你在武汉哪里见过我?”。 “在武汉火车站啊!我们俩的卧铺靠着,我是硬卧下铺,你是中铺。”周纳德说得头头是道,“这个你总不会忘了吧?” “……”淳于扬目光如电地盯着他,俊美的面孔绷得发青。 周纳德满不在乎地回瞪,两人就在水缸这须臾之地中僵持,一触即发,很奇怪且有点儿滑稽。 “火车的车次多少?从哪里到哪里?什么时候发车?什么时候到站?卧铺是那一节车厢的几号?”淳于扬问。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火车票我也早报销了,那些细节我怎么还记得呐?”周纳德说,“火车从北京到武汉。” 淳于扬冷笑不止,说:“不记得可以现编,看来你对列车时刻表不太熟悉。” 周纳德极为生气:“你这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内心这么阴暗龌蹉呢?我编这些有什么好处?是多一块肉还是多一分钱?” 这时候司徒湖山突然走动,淳于扬和周纳德停止争吵,都望着他。没想到他只是走了几步后蹲下,往略微恢复活动能力的离离脖子上劈了一掌,把她打晕,然后抬头说:“你们继续。” 淳于扬哪里还有心情继续,他以手支撑水缸边沿,低头沉默着。 周纳德完胜,双手交叉在胸前,纠纠地抬头望天,大声抱怨天怎么还不亮,唐缈怎么还不回来,以及此行真是倒霉透顶! …… 许久许久,唐缈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地回来了,强撑到家时东边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不多久就会天亮。 他在途中摔了两跤,虽然努力保护了姥姥的安全,自己却把下巴、肘部、手掌和膝盖都擦伤了。到了后来,他几乎完全凭着意志力才把姥姥背回房间,放在床上。 来不及休息,他喘息着替姥姥盖好薄毯,多此一举似的在她床头放了只搪瓷茶缸,床脚放一只暖水壶,倒好一杯水,接着脚步虚浮地跑去厨房为她准备干粮。 在厨房里,他想起姥姥口中所说“灶台”,便沿着灶台四周摸索。 信当然不可能放在烧火的灶膛里,也不可能在锅里,最有可能的是灶台侧面的几个灰泥储物坑,平时姥姥喜欢把火柴、角票等零碎小玩意儿塞在里面。 然而把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 “嗯……”他瞥见灶台上供奉的灶神像,觉得神像画纸厚度有异常,便伸手去摸,信果然在那后面。 信写在三张竖行的稿纸上,薄薄叠在一起,展开看发现铅笔字迹清晰,虽然架构不好看,但一笔一划很是认真,看来姥姥花了许多时间去写,却没有写完。 唐缈一目十行地读着信,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 “什么东西……姥姥你在写小说吗?” 但姥姥哪有闲心写小说,这封信上的嘱托如此重要,以至于她在失去意识之前拼命强调,怎么可能是虚构的? 唐缈粗看了一遍,又细看了一遍,合上信,毫无头绪,但无论如何他已经答应了姥姥,要立即按照信里写的去做。 他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先从水缸里舀出一碗冷水喝了,转身想去找唐好商量,却在厨房外面撞见了唐画。 “画儿!”他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你站在这儿干嘛?” 唐画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小声说:“姥姥……怕!” 唐缈连忙安抚:“哥哥刚才把姥姥背回来了,她正在家睡觉呢!” 唐画摇头:“怕姥姥。” “为什么要怕姥姥?” “姥姥灭了。”唐画说。 唐缈听不懂,想了片刻后恍然,纠正说:“姥姥不是灭了,是病了,过两天就会好的!” “……要灭了。”唐画把脑袋埋在他的肚子上,开始啜泣。 唐缈心想反正跟你也说不通,换了个问题:“你姐姐呢?我有急事找她。” 唐画不肯抬起面孔,用手指了一下后院:“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唐缈问,“难道还在祠堂?” 第25章 困局之四 淳于扬他们还呆在祠堂小院里,几个人均一夜未睡,而且在唐缈离开后,硬生生原地等了大半夜,因此都显出疲态。 离离被绑起来了,用的是她自己的绳子; 司徒湖山半躺在月亮门前的台阶上打瞌睡;唐好坐在他身边,腰间掖着离离的手枪。 那把枪里有五颗子弹,现在都已经退出——是淳于扬退的,他把枪交给唐好保管,然后把子弹扔进水缸里泡汤。 周纳德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征得同意,依旧和淳于扬一起呆在水缸里,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相。尽管他刚才大大抢白了淳于扬一顿,然而口头胜利无法改变被小姑娘挟持的现状。 他故意大声咳嗽、叹气,搅动缸里的水,制造各种动静。 淳于扬则坐在水缸边沿,埋头不语。 他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