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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2/2页)
光把那些读完,再回头看时,离离已经无影无踪。 淳于扬忽地冲了出去,左右张望:天井里没有人,院门也没有开合的痕迹,离离仍然从院墙上翻出去的。 “唐画,”他扭头问,“她往哪边去?” 唐画没有回答,她终究是个幼儿,熬不住一浪浪的睡意,正前俯后合地打瞌睡,听到淳于扬说话,也只是微抬起眼皮,然后闭上。 淳于扬没法再问,突然听到后院“哐啷”地一声巨响,在这寂静但风云涌动的暗夜里分外惊心。他、唐缈和周纳德几乎同时向后院奔去,只留下唐好照看唐画。 唐好等到所有人都离开,立即抓起那只青花瓷小罐,谨慎地拉开软木塞,确定里面的东西还在,这才舒了口气。 “黎离离,名字都跟鬼一样。”她赌咒,“哼,我斗不过你么?早晚一天叫你吃吃我的苦头!” 她将青花瓷小罐放回碗橱暗格,突然扭头问:“表舅爷呢?” 第22章 困局之一 司徒湖山正踉踉跄跄地往客堂方向跑,与唐缈、淳于扬和周纳德在一条狭窄夹道相遇,四个人撞在一起,老道和唐缈分别向后跌去,淳于扬连忙扶住唐缈,周纳德笨拙又及时地避开。 “哎哟唷!”司徒湖山埋怨,“落榜生的脑壳子倒是挺硬,如果按铁头划分数线,你能上清华咧!” “……”唐缈撞得眼泪都出来了,捧着头不说话,觉得满世界金星乱舞。 淳于扬问:“司徒先生,你跑什么?” 司徒湖山没好气地说:“再不跑要死人了,水缸碎了!” “什么碎了?” “水缸!”司徒湖山吼,“没听到响声啊?” 这就更叫人奇怪了,恐惧之所以为恐惧,必定有个值得恐惧的东西,可为了一只水缸就提心吊胆,简直不像这位表舅爷一贯的做派。 唐缈问:“怎么,怕犯错了姥姥骂你?” 司徒湖山说:“骂我又不掉肉,我是怕她在水缸里养了什么凶险的玩意儿。唉,不过现在怕也晚了。” 其余三人借着钻出云层的月光打量他,发现他全身精湿,脸如死灰,确实是吓坏了的模样。 “表舅爷,哪里的水缸?” 司徒湖山随手一指:“祖宗祠堂那边。” “你到那边去干吗?” 司徒湖山顿时来了气:“不是你们说老妖婆深更半夜不在家,让我出去找吗?我在外面找了一大圈都没见人,便绕回来从后院开始找,刚走进祖宗祠堂的小院,门口的水缸就炸了,泼了我满头满脸的黑水!” “炸了?”淳于扬表示困惑。 “就像是有人在下边架着柴火烧它,哐地一声炸了!” 淳于扬拧起了眉头。 司徒湖山突然把火力对准了周纳德:“说!是不是你这个瘟神做了手脚?” 周纳德简直莫名其妙:“什么?我?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炸老百姓家里的水缸干什么?!” “呸!国家干部,说得好听,一定是你在水缸下面埋了炸药,想破坏唐家的地基!” “什么什么?!老爷子你说话要负责任啊!我破坏地基干什么?我看你才想挖人家墙角呢!” 唐缈懒得听他们在这里为了一只水缸争吵,决定自己去祖宗祠堂查看,拔腿走了几步,回来把淳于扬拉上,表示那地方鬼气森森、阴风簌簌的,临近七月半,大晚上他不敢一个人去。 淳于扬问:“那是什么地方?” 唐缈说:“磕头供祖宗的地方。” 穿过夹道,又拐了两个弯,淳于扬说:“刚才那个女人总让我不放心,我得先把她解决……” 唐缈“啪”地紧握住他的手。 “……”淳于扬问,“怎么?”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唐缈问。 淳于扬摇头。 唐缈松了口气:“那就是我自己吓自己了?” “我看是。” 唐缈话虽那么说,手却不松开,淳于扬感觉他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淳于扬从没想过这辈子会与另一个人如此湿腻地双手相握,想挣脱又觉得不应该,只希望他把汗收一收。 没想到唐缈突然又挽住了他,热乎乎贴得死紧:“你走前面,我怕死!” 淳于扬叹气:“这是你家,我怎么认识路?” 唐缈埋头推他:“你在前面帮我挡着点儿!” 这时候,司徒湖山和周纳德一边互相指责一边从后面赶来,人多势壮,四个人一起走进祖宗祠堂所在的小院。 正如司徒湖山所说,正对院门的一口蓄水大缸碎成好几片摊在地下,缸中的水已经流干,还有些汪在青砖地面的低洼处,借着月光,能看到那里面有许多东西在蠕蠕地动。 “……”司徒湖山蹲下扶额,“我死定了,这水方才泼到我脸上了……” 唐缈早已经躲出了三米开外,周纳德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有淳于扬大着胆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