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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第3/3页)
地看着手机屏幕, 过了会儿, 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直起脊背望向巨大窗户外璀璨的夕阳。 那场景非常的壮观,太阳的光犹如熔金般挤在机场的跑道和草地上,起落架都被晒成了亮金,犹如一首永不消亡的、吟游诗人弹唱了千万年的诗歌。 沈泽没有走上前,他手上仍滴着水,看着姑娘纤细的背影。他看了一会儿,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经过,拍了拍顾关山的肩膀,递给了她一包纸巾。 沈泽:“……” 顾关山接过纸巾,低声道谢。 那西装革履的人安慰她:“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过了这一关还是人生。” 然后那个人安慰完,大步离去,顾关山背对着沈泽,抽纸巾擦干净了眼泪。 沈泽那一瞬间心都被绞紧了,他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她为什么不能哭呢? 顾关山擤了擤鼻涕,将纸巾扔了,用冰凉的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回过了头,等沈泽从厕所出来。 沈泽瞬间往后一躲。 沈泽不愿意让顾关山知道他刚刚看她打完了电话,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折回去湿了湿手,装作刚洗完手出来的样子,出来时和顾关山开朗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洗得这么快?”沈泽问,又指了指她的鼻子,提醒她:“你流鼻涕了。” 顾关山笑了起来,温和道:“可能是昨晚空调温度开低了?感冒吧。走吧,沈泽,快登机了。” “说起来,我刚刚好像听到外面有个人在用英语打电话……”沈泽犹豫着说道,却又不愿意点破。 顾关山笑了笑,连提都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开玩笑道:“那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本来就是首都机场。你想听英语的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呀。我英语口语还是挺厉害的,保证和你在听力书上听的质量持平。” 然后顾关山笑着转过身,拉着沈泽向候机区走去。 沈泽看见金红的夕阳流了一地,像是神话中,阿格琉斯被刺破足踵流下的血。 他们回去得非常及时,按顾关山的话说,是“刚好赶上了文科三本选修讲完”。 大多数学校在高二下学期时,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一轮复习,几乎没有学科会等到高三再开始一轮复习的——从英语数学语文,再到历史地理政治,都在那个樱花绽放的三月开始了他们血腥的万里长征。 先是卷子,再是学案,一打一打地印,课代表不停地跑着各科的教研室,风琴夹装不下日益膨胀的考试卷,他们就开始用胶棒粘。 老师订了新的教辅书,市里出版社印的没什么卵用的‘一轮复习资料’在走廊里堆得老高,向学生们耀武扬威。 首先是从桌洞开始,桌洞放不下那么多厚得能拍死人的教辅书;然后是桌面,学生们在桌面上用教辅书堆起长城——再然后,学生们的书连外面的柜子都装不下了。 丁芳芳愁眉苦脸:“市里那个狗屎出版社就不能好好印他们的旅游地图吗?” 顾关山头都不抬,踩在凳子档儿上抄笔记,一边抄一边说:“想都别想,他们就指着我们的教辅书赚钱呢,现在高德地图就能把那点小旅游地图挤死,靠旅游地图赚钱,不如指望从天而降一个小偷把游客的手机全偷光了实在。” 丁芳芳:“……” 丁芳芳头痛地指着政治题:“受不了了,我觉得我们高二学的和高三的题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你说,从这么一句话里头怎么看出供求关系的道理?” “还要默写洋流呢……”顾关山嘀咕道:“也不知道诉求是什么,文科怎么就是充满了‘貌似很有道理的瞎比比’……隔壁理科班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