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雪爪_飞鸿雪爪 第10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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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鸿雪爪 第100节 (第3/3页)

是叹,只是空荡荡咽喉里哈出的一团气。

    他搭着梯|子上来,和她并排着看。两人无言相对长街,看绿火烧蓝,蓝火烧红。

    火光渐息时,已是三更时分。江映满脸倦色推门进来,也是一声叹,“这独行侠客,一生孤孑,来去无影,也曾算个英雄。”

    “等到天明,仆街扫去残灰,地上也只剩无名剑一把。”婢女之一柔声感慨。此女名作紫莼,一听便知是武陵人氏。非是紫莼花,乃是紫莼羹。江映爱吃。

    口有同好,不分男女老少,有什么奇怪——长孙茂如此为表哥开脱。

    但到底是奇怪了些。试想旁人见一武功高强的女子,问她侠名出处何来,说是紫莼羹那个紫莼,主人起的,那便奇怪了。

    照另一婢子阿罗纱的话来说,“男人给女人取糕点作名字,论起来,不就是明明白白‘此女子香软可口,此男子专好此这口’的意思么。”

    紫莼也不恼,“就不该教你识字说话,消遣起公子来了。”

    阿罗纱越发来劲,“知道公子无意的,都说你同公子某个念念不忘的情人有几分相像——”

    紫莼打断她,“若真是如此,那不挺好?故我虽笨手笨脚,武功也不济,却仍提拔到公子跟前做事,同如此精明强干的阿罗纱姐姐你平起平坐。”

    二婢彼此打趣惯了,这些平日里的玩笑话也没人当真。

    这日三更归家,屋里只零星点了几盏灯笼。哑仆兀自递了烧烫的手炉上前,见无事可做,便拾起门边笤帚,趁夜上街。

    目力千里之人,忽遭逢暗室时,往往比寻常之人更看不清东西。恍然间,阿罗纱将人认错,叫到,“紫莼,你出去做什么?”

    紫莼一时困顿,站在一旁,答声道,“姐姐,我在这里。”

    阿罗纱一愣,面子抹不开,语调也高几分:“劳烦你将灯点上,黑咕隆咚,想摔死谁呢。”

    紫莼笑道,“是,姐姐。”

    灯一亮上,哑仆正巧从外头回来。她睫毛落了雪,脸上覆着纱,看着倒没往常丑。

    江映也随她目光去看哑仆。

    两人一眼相视,哑仆整个人一僵,像是怕他得很。

    江映笑道,“她二人还真还有几分相像。”

    “若我是紫莼,听见这话该哭了。”阿罗纱道。一低头,见哑仆这番出门,原是去外头拾那剑去了。剑发黑开裂,上头满是飞灰——无名侠士的挫骨扬灰。阿罗纱嫌弃写在脸上,“什么都往屋里捡,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你也不嫌脏。

    江映道,“这剑也能值些钱,还算落得个好归宿。”

    哑仆垂下头。

    阿罗纱道,“公子屋里炭盆都烧上了吗?”

    哑仆点点头。

    阿罗纱道,“你也算妥帖。去休息吧,别的事不用操心了。”

    哑仆松口气,匆匆去后院洗剑去了。

    江映走到连舍一旁,正待叩门,透过窗见两人依偎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入了深冬,蛇人瞌睡越睡越多,一天没几个时辰醒转。又怕冷,满屋十个炭盆,偎人怀里睡半宿仍像冰坨子似的。

    长孙茂大抵睡不舒服,却也一动不敢动,抬眼望向窗边众人,勉强一笑。

    江映也一笑,叫紫莼又搬了盆炭火进去。

    阿罗纱叹道,“屋里这个才是抱火厝薪。功夫也不懂,来日公子也护不住他了,不知他靠什么活下去。”

    江映只是不语。

    思州有苗医馆能医天下蛊毒,医者倒是每日都由二婢领着上门来,见她这身蛊毒却都不敢乱治,怕牵一发动全身。

    “得等瑞瑛姑姑回来。”往年她也常去骠国南诏采药送药,一去三五个月也是有的。可这回一走半年,音讯全无,都不知她去了哪,也不知她几时能回。

    思州城不好待,城里鱼龙混杂,多的是不只什么路数的探子细作;城中人又对蛇人深恶痛绝,医馆乃是个敏感所在,若非劫复阁庇护,也难存活至今。

    说不知道便是真不知道。连江映都任何法子,也只能这么等下去。

    每日有药吊着,又嘱咐她少思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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