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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 第118节 (第2/2页)
总管太监袁才得了意思,忙引着重臣离开,单留了太子在。 “太子,过来些。” 太子上前,隔着那层薄纱,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父皇。” “朕方才所言,你该都记住了。” “是,儿臣都记住了。” 魏帝缓了缓痛意,未睁眼,道:“为君者,该如何御下,朕此前已教予你。这两年来,你做的很好。” 说着,他咳嗽一声,竭力压住,接着道:“朕不在后,若他们之中有异心者,该杀就杀,你不必顾忌所受之情,留下祸患。明白了吗?” 太子忍着泪意,道:“是,父皇说的话,儿臣全记在心中,不敢忘记。” 须臾的沉默后。 “闵瑜,我要拜托你一事。”魏帝转换了称呼。 太子闵瑜应道:“父皇尽管说。” “你的娘亲自幼身弱,孕育子嗣困难。可为了怀上你,是吃了近一年半的苦药,后经十月怀胎生下的你。生产时,又遭遇血崩难产,受尽苦楚……” 他似在回忆,说地极慢,时不时带着轻咳。 “闵瑜,你是我和你娘亲唯一的孩子。我死后,还望你替我照顾好她,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魏帝接而道:“无论今后发生何事,你需以她为最先考虑。若是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我即做了厉鬼来问责你。” 闵瑜终是落下泪来,他抬袖擦泪,道:“父皇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母后,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就好。” 纱帐内的人似是累极。 他这一生即将走到尽头,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尚算清醒时,为她做好最好的谋算。 幸而那时他未因恨意掐死襁褓中的稚儿。 可他又见惯那些自相残杀的戏码,无论是为权,还是为钱;无论是平常百姓,亦还是王侯世家,父子相争、兄弟相残、子女教唆…… 虽闵瑜已为太子,甚至在他死后,会成为魏国的第二任帝王。但他不敢去赌今后,这个唯一的儿会不会受到其他的迷惑,不再如现今这般敬重他的娘亲。 他生性多疑,从不敢相信任何人。 却是走到这一步,除去那毫不是威胁的威胁,他又能做些什么,才能护地她在这世上平安无虞? 若是能如前世狠心,他定会让她陪葬。生同床,死同穴。 他苦笑着,于被褥中,紧紧攥住那只贴身携带多年的香囊。 及至九月二十四日,皇宫肃穆寂静,无人敢大声说话。 林良善依着闵危,用温热的湿帕轻拭着那张浸透风霜的面。 “是愈发难看了?”他问。 她的手指划过他沧桑的眉眼,最后落在眼下的那道疤上,声音很轻:“不难看。” “也不如从前好看了,对吗?”他气若游丝地笑。 林良善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眼角沁出泪水,一直看着他,手中紧紧捏着帕子。 “善善,这世,你有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他艰涩地问出心中埋藏许久的问题。 十八年前,大婚的前夜,他问过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如今呢,答案会变吗? 浑身俱是疼痛,他近乎卑微地道:“哪怕是一点,你也当哄哄我。” 林良善的视线模糊一片,肩膀微微耸动着,泪水滑过她翕动的唇。好一会儿,她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是记仇的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他带至的痛苦。难道因着这些年的好,曾经的痛也当作不存在吗? 曾经,她恨不得他立即死去,以此逃出他的控制,得到自由。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两世的恩怨。 最后的屈服。 得过且过,听天由命,她将这八个字牢牢地记住,努力做一个皇后,一个母亲,一个妻子。 她紧咬着唇,抑住抽噎,终是压不住,泪水滑落下面颊。 可为何现今见他即将离世,心中会有难过? 难道这些年来,在他捧送的荣华富贵中,在他的温柔言行中,她迷失了自己吗? “别哭。”闵危的手再难动分毫,干涸惨白的唇强行扯出一抹笑:“我早知你会如此说,可还是会忍不住问,想着也许你会说有一点,我也算是无憾了。” 他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不管是权势,亦还是人,他向来如此。 经年对她留下的伤害,他从来不悔,那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