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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烟雾自眼前散开,仉南眯起眼睛,将放在洗池的自动感应水龙头下。 冰凉的水流冲下来,浇在仉南白皙劲瘦的十指上,他目光凝定,直直盯着那道炭痕。 想冲掉它,想忘记它。 然后重新开始。 洗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了身边的水池位置上,门开和带起来的细风吹掉了一截烟灰,直接落在了仉南腕上,他没管,也没回头。 仉南挺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今晚喝得确实超量,此时意识已经有了一些飘忽,恍恍惚惚之,闻到身边有清浅的酒气萦绕,潜意识里认定,旁边的这个哥们儿也没少喝。 目光所及处,指上的那道墨色痕迹此时开始缓缓流动,像是一条深色湍急的河流,裹挟着他所有的感官湮没在水底,细碎的光亮浮于水面,但他却越陷越深,伸出,也无法触及近在咫尺的那一点光晕。 身边的人有细微的动作,洗,按洗液,冲水,抻纸擦。 仉南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上的那道痕迹,直到旁边的水声消失,过两秒,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干冲没用,试试这个。” 仉南双肩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像是在一场深沉的梦魇之,被人骤然唤醒,他反应慢两拍地缓缓回头,先是看见一只递着一包湿巾的骨节分明的,很白,腕骨凸出却并不伶仃消瘦,目光顺着腕游弋向上,就看见了一张眉目深沉,神色却稍显疏离冷漠的脸。 付宇峥回国个多月,在清海医院任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性子冷淡不喜交际,因此空降到神经外科副主任这个位置上两个多月,今天才第一次答应同科室同事们的邀约,有了这场迟来的接风洗尘宴。 从酒店出来,明天没有术安排的同仁们又架着他找了个酒吧续摊,连喝了两场,酒意上涌之际,他得了个空到洗间换换脑子,没想到从一进门到现在,身边的这个青年就一直在不停的冲水。 性格使然,付宇峥不是什么热心好事之人,可能是酒后行为反常,也或许根本是职业习惯,付医生的强迫症和洁癖适时发作,见这个黑衣黑裤的青年将一直放在冷水下冲着,但是指上的那道痕迹却不减半分,到底没忍住,皱了皱眉,略微思索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医用酒精湿巾,递了过去。 仉南站在原地,眼神有些发愣地看了看付宇峥上的东西,又看了看他的脸,隔两秒,才微微颔首,淡声说了句“谢了”,从他上接过湿巾包。 然而,所有的巨变都发生在湿巾被打开的那一瞬间。 新的塑封包装被撕开,一张湿巾抻出来,下一秒,仉南的脸色骤变。 --